“他走的时候他家还亮着灯,结果我去了,灯灭了。
我想着可能是睡了吧,反正银钱在外间,我拿了就走,也不会影响到大娘休息。”
“结果,”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点碎银,“他家里人全跑了,只剩下了这一点。
屋里的细软家当全收拾了个干干净净,大娘和他那相好的都找不着了。”
这个时候,撒丫子就跑的很难不怀疑是嫌犯。
衙门上下,包括纪应淮,压根没怀疑到这两位女性身上。
这么一来,之前的所有猜测都得重新判断。
捕快们又忙碌起来,去村里抓人。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晚,信息的时效性降低了,不过村里昨日没有车马行驶,两个妇人家单靠脚程大概率走不远,还有机会补救。
没他什么事了,纪应淮回了医馆看诊。
被案子耽搁了一些时间,他复诊的病人都快等急了。
那牢里,等着一个无罪释放的巫医也很急。
虽然没人苛待罪犯,但这清汤寡水的饭菜让吃惯了精致佳肴的巫医很受折磨,他瞧着狱卒们喝酒吃肉,馋得很呐。
艰难塞完了一顿午餐,巫医正靠着墙壁想方设法要出去时,狱卒给他带了个人来。
“师父。”
是他的徒弟。
徒弟一脸心虚,上来就是一顿道歉,“师父我错了,害您被牵连,锒铛入狱。”
“嗯?”
巫医斜眼瞧他,心里的火气开始往上窜,好啊,他就说为什么自己好像啥也没干,突然就被牵扯进了案子,原来是他徒弟这里出了岔子。
徒弟低着头都不敢看他师父,“您说要我给医馆找事,我就按您的吩咐去做了。”
他那天听见有人哭喊说治死了人让赔钱,过去一瞧,事情还挺大的,确实有人没了,满足他师父要的闹大事的要求。
于是,也没多打听,他就跑过去和那哭的人说,让他去济世堂门口哭,咬死是济世堂治死了人,自己就给他三两银子。
哭的人就是徐狗子,他想着在哪嚎都是嚎,还能白赚三两银子,给他媳妇与未出世的孩子换个棺材本,挺划算的,于是就答应了。
这俩人一个出钱一个出力,闹事确实是闹起来了,就是闹着闹着,把他师父闹进去了。
徒弟摸摸鼻子,他又不是故意坑师父的,谁知道巫医给那妇人开过药还被利用了。
那济世堂的医师给他唱了歌之后,他最近症状都好多了,人也轻快不少。
为了巫医,他背弃恩人,徒弟自觉他为了他师父付出了太多。
越这么想,徒弟的背挺得越直。
“你,你真是……”
巫医瞧他那越发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要撅过去,搁着铁栏杆又打不到人,他自己怼在角落里平复了好半天,道,“去找你师叔去,告诉他去慈姑庙找老头,让老头想办法把我捞出去。”
“哦好。”
徒弟应下了,转身就走。
“跑那么快做什么?”
巫医现在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教出这么一个傻徒弟来。
徒弟乖乖退回来,“师父,您还有什么吩咐,您请说。”
“银子带了没?”
徒弟点点头。
巫医咳了一声,“帮我打点一下狱卒,我想吃点好的,起码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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