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梁村乡人,自玄妙被清娇踢死后,精神颓丧,又怕莫村人乘势报复,故连太平墟都不敢出。
各父老因亦分开两派,一派主张与莫村言归于好,彼此前事不计,和平相处下去,一派则极力反对,谓此时与莫村重修旧好,无异向人投降,梁村兄弟,尚有面目见人乎?无论如何,决报此仇。
主和派怵于清娇与步云之勇,表示报仇不仅并无把握,更恐怕激怒他二人,向本村兄弟采取行动,如何是好?
梁日初是主战最力之人,看到主和派懦弱怯事,不觉怒曰:“你等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吕步云、莫清娇亦不过是人也,并非有三头六臂。
他幸而战胜玄妙道人,不是就此便天下无敌。
须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往昔国家危难,番邦来侵,悬出黄榜,招致英雄豪杰,在此千钧一发、危急存亡之际,尚有英雄勇士,出而扶危挽倾,安邦定国,何况两村之斗?倘得一个技击高超之人,就得将对方杀到片甲不留,屈膝于我等跟前,叩头如捣蒜,哀求饶命。
此时才与之谈论和平,我等面子何等光荣,而他亦当感恩戴德,南人不敢复反矣!”
梁日初说到高兴之处,得意忘形,忘却上日清娇脚踢玄妙,自己颤抖瑟缩馆舍之时也。
主和派父老以拗他不过,祗好任由主战份子蛮干下去。
梁日初等以在乡中,难遇得技击高强之人,遂分函居留省城各梁姓兄弟,留心物色。
粤人对家乡宗族观念,看得特重。
省中兄弟得函,自然着急。
但省中教头虽多,惟谁个技击高强,谁个是花拳绣腿,自己又不是个中人,无法得知。
时,省中有梁村兄弟名少云,在竹栏门经营油店,规模巨大,生意不少。
他平时好交朋结友,识得许多三山五岳人物。
少云疏财磊落,无商贾拘谨气习,既接得乡中函告,着在省中物色技击高强之人,好得回乡报仇雪恨,聘金多少,决不计及,如确能击败对方,纵破村中之产,亦在所不恤,马上忆起有一朋友,姓陈名暖,浑名马骝暖,技自家传,原籍北江连县。
其祖父陈伟生,乃乡中教头,兼替人医治跌打杂症,稍暇之时,便上山采药。
连县多崇山峻岭,深山大泽,不少野兽出没其中。
伟生恃精晓技击,不稍畏惧,挟刀背弓,带备粮食,每每在山中盘桓多日,方始下山归家。
一次,伟生上山采药,在夕阳之际,伟生以奔驰一日,觉得正是疲倦,乃坐在树下,休息一番。
讵于此时,一群猴子,跳跃而来,至伟生附近,一群小猕猴,围住一只大猴子,互相嬉戏。
各小猴群向大猴扑击,大猴左闪右避,间中伸其毛茸茸之手,突然一抚小猴之头或胁下,又复奔避。
各小猴始终扑不到大猴之身。
经过许久,大猴始呼啸一声,率领猴群,跳跃而去。
翌日,伟生又发现猴群在此游戏;各猴子亦发觉有人窥看,但绝不畏避。
如是多日,每当太阳将下,伟生休息之时,总见猴群互相追巡游戏,其出手快捷,动作灵敏,伟生虽精晓技击,仍叹不如,不觉灵机一触,抚视囊中粮食,尚足多日食用,决定逗留在山中,将猴子动作忖摩纯熟,改为拳术。
又经多日,伟生粮食已罄,迫得下山。
他返家后,将猴子动作,细心忖摩,有志竟成,自后连续上山多次,已将猴子一跳一跃,一躲避,一出手,无不恪记心头,在家闭门练习,卒创出一套猴形拳。
此拳能攻能守,重于跳跃,使敌无从捉摸,于敌耳目纷乱之际,突然出手,敌无有不败者。
陈伟生以此拳法,不知创败多少名手。
伟生认为此拳利害,除儿子外,其余门徒,绝不传授与之。
陈暖设馆省垣,亦以猴形拳饮誉一时。
陈暖生来身材短小,一跳一跃,直如猴子,故有马骝暖浑号。
马骝暖设馆在三府前,与梁少云油铺相隔不远。
少云姓好交朋结友,乃与马骝暖甚相得,接到家乡之信后,立刻走到陈馆。
时,马骝暖正在馆中。
少云见到马骝暖,一声陈师傅,便拖出外。
马骝暖摸不着头脑,一边走,一边曰:“少云哥,馆中开饭矣,还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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