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头脑中一片混沌,身体仿佛要散架似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尤其是心肺的地方被什幺硬物有规律地顶着,几乎要呕出声来。生存本能令宁宛强敛住心神,以使自己不致发出痛哼的声音。
稍缓之后,宁宛发现自己应该是被随意抛在马背上,十几匹身形精瘦却耐力惊人的骏马,马蹄上都裹着厚厚的绒布,在黄沙中疾行无声,风一吹便了无痕迹。马上随行的人便是呼吸声也收得干干净净。
又被颠了一个时辰左右,疾驰速度才缓了下来,宁宛微眯的视线中一匹黑马缓缓靠近,一道粗噶难听又绕口的嗓音响起:“主人,我们为何要绕……”
“闭嘴!”
一声低喝,宁宛忽觉后颈刺痛,人便再次昏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她一个激灵后醒转过来,全身痛到麻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打量考究的脸,眉目深邃俊美至极,只是肤色稍黑。
宁宛在他的视线梭巡下,反而是深呼吸镇定下来。一个人连生死都置之度外后,什幺情形都再难吓到她。她甚至甩了甩兀自流淌的水珠,打量这间屋子,地上墙面甚至屋顶都铺了厚厚一层毯子,只在对面有一个碗口大的小窗,屋内点着明晃晃的蜡烛。叫人完全无法判断身处何地。
“哼,你倒不慌,不似寻常大佑女子。听闻郝连笙得一宠妾……”男子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威严。
小玉的事,便是大佑铁骑将领中也只极少人知道,这个男人张口便来,此人在大佑军中渗透之深……
只要他不起杀心,宁宛便只能尽力拖延时间,万望小玉尽早脱逃,遣人来相救。此人若不除,大佑北疆必有大患,忍痛微微扬起颈脖:“阿笙早视我——”
“不是你。”男子伸出食指摩挲着下巴,“你是谁?”
“你又是谁?”
男子并未答话,自顾自道:“上京漱玉搂中,方君迟的相好卿怜姑娘离奇失踪,她曾在梳拢之夜引得方君迟与郝连笙互相争夺。”
闻言宁宛心下咯噔一声,此人带给她的震惊远超被俘产生的恐惧。
“也不是你。”男子视线继续梭巡,如同将猎物按在爪下戏弄的虎狼,“虽然你也蜂腰翘臀、肤如凝脂,那卿怜姑娘孤苦出身,从小被圈养调教,不会似你一般镇定沉着。”
宁宛下意识拢了拢身上污脏的衣裙:“阁下究竟是谁,为何对千里之外上京的风流秘事都了如指掌?”
男子嘴角终于勾起一点弧度,满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