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
老先生一愣,随即摆了摆手,他们这群小屁孩或许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么,这人早就是街头巷尾里鼎鼎有名的“风流浪子”了,若不是还有个将军的头衔在身,换做什么普通人家,只怕那些个青楼里的烂事被拿出来说道两次,谭旭其人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老先生这么想着,面色不由得一沉:“我是不是跟你们说过,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破事儿,你们私下里讨论讨论也就罢了,万不应当带到学堂里来……”
“唉,先生这说得是哪里话,都说了是秘辛,谭旭那点子品行不端的事儿大家都知道,还能叫秘辛吗?”阿澈嬉笑着一闪身,躲过了老先生抽来的书卷,扬起的袖袋却抖落出了一张被反复对折了几次的纸张。
“这是什么?”老先生人虽然老了,但好歹还算是耳清目明、心思敏捷,立马便猜到了这群小子一口一个所谓的“秘辛”,大概跟这张平白无故出现的纸张脱不开干系,于是指着飘落在地的东西道,“捡起来给我。”
“好嘞先生。”
阿澈知道老先生心软的性子,因此半分没被这严肃的态度唬住,屁颠屁颠地小跑着去捡回了纸,再三两下打开,双手呈到了老先生面前。
老先生一目十行地扫读过纸张上排列整齐宛如印刷的黑字,越读越心惊,甚至反复倒回,几乎快要怀疑自己这教书数十载,是不是终于被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气到老眼昏花识字不清了,只因这上面条条件件、字句分明地向阅读的人传递着一个信息——谭旭身为国之重臣,边境将军,却不光时常擅离职守,甚至……通敌叛国!
而就在巡检司派人捉拿谭旭的当日,韩旬等人只在谭旭的别院内找到了他的尸体,却迫于皇威,抓捕了当时身处别院内的唯一活口——一位名叫温言的青年人,并将其押入地牢,以作交代,随后对其进行了整整两日惨无人道的严刑逼供……两日后,这位青年人最终不堪重负,被迫承认下谭旭乃他所杀,而动机竟然只是所谓的“私人恩怨”。
……其间用词恳切,字字泣血,其诱导性不言而喻。
“这份东西……你们是从哪儿得来的?”
老先生的目光在“温言”这两个苍劲有力的字上来回流连,握着纸张的手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着。
“街上有好些人在发呢,”一位男学生率先回答了老先生的问题,“先生,不光是阿澈拿了,我们路过的时候也都被塞了一份。”
老先生听了回答,有些魂不守舍地喃喃道:“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