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来之前便早有准备,从袖袋中捞出了一根细长的铁丝,手脚麻利地捣鼓着拴住老先生手脚的铁链,“我来,自然是来带先生出去的。”
“咳咳……你糊涂啊。”
老先生的嗓音嘶哑异常,比温言离开那日听到的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说不了几个字,便难受得要咳上几咳才能缓解,只怕若是再不能出去寻医,这嗓子就要彻底废了。
“先生,我不糊涂,”温言跪着拆完了底下的,这才站起身,将铁丝塞进了老先生手腕处的锁扣,“是我害先生落得如此境地,我自然该将先生带出去。”
“选择皆我自身所做,如何称得上‘害‘字,”老先生身上的四处锁扣已被成功解了三个,半边身子都无力地倒在了温言身上,“只是我先前竟不知你这些年过得如此不顺遂,还妄言夸你生活向好……温言,好孩子,你一定活得很辛苦吧。”
温言鼻腔一酸,眼眶也跟着泛起了涩意,摇了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最后一个锁扣在咔哒声中被解开,铁链撞在墙上,温言一秒都没敢耽搁,立马蹲下身,将老先生背在了背上。
“温言,小温言……长大咯,”老先生趴伏在温言背上,低声呢喃道,“先生老了,早就护不住你了,没用咯……”
温言虽然被林芷一碗又一碗的汤药顺利稳住了内伤,可外伤到底还没好完全,背上背着个人爬阶梯,难免没法像曾经那般轻松;他双手托着老先生的腿,将人往上抬了抬,咬着牙往前走,脑中却无端想起了曾经。
那时候,他总被街上的铺子老板们像撵老鼠那般追着打,运气好点,就会被偶尔路过的老先生给护在怀里;老先生总会好声好气地付了钱,再给他买个热腾腾的馒头,一老一小的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往学堂走去。
“先生说得哪里话,往后该换我来护着先生了。”
温言一步步走到了地牢入口处,刚要踏出去,就见巡检司的院墙外同时跃下了几道身影。
柏清河眼神一凛,瞬间从石墩上站起身,短刀出鞘,拦在了那群想要冲向温言的人面前。
“不好意思啊诸位,此路不通。”
他刀尖向外一点,两方人马瞬间短兵相接,你来我往地缠斗了起来。
而坐在另一边的李符乐,在与温言目光相触时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要上前阻拦的意思。
“多谢。”
温言也点了下头,从发现没有落锁的牢门那时起,他就明白了这是对方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