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意越发地深入骨髓,将整座那察山笼罩在冬寒之下。
桑冉白被风吹得发冷,甚至拿香的手都不太稳。
费了些力气,才将三根香插在坟包的黄土上。
做完这一切,她缓缓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发呆的廖八。
“你知道芸娘为何会离开?”
桑冉白见廖八机械地摇摇头,并未说话,而是不疾不徐地从竹篮子里拿出一罐梅子酿,“砰”
的一声,将瓶盖打开。
她微微弯腰,将梅子酒沿着坟包倒了一圈,酒水渗进黄土。
此时的廖八,哪怕再迟钝,多多少少也已经猜到这坟包的主人到底是谁?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她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
桑冉白回答干脆。
廖八微微偏头,板寸的脑袋,带着一些憨气,愣愣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坟包。
“那她有留下什么话吗?”
桑冉白没有立刻回答,她拿起另外一罐梅花酿,自顾自地浅酌着,酒水顺着喉咙,却没能驱散她心底的寒意。
“她给你留了许多的话。”
廖八用力地攅了攅手,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她说了什么?”
桑冉白将竹篮子里的纸钱递给廖八,带着几分苦涩。
“你将这些纸钱烧给她吧,她要是在底下收到,肯定会很开心的。”
廖八接过纸钱,默默地蹲下身子,从周边找了几个石头,认真地砌成了一个圆形,随后,他拿出火折子,将纸钱点燃,放于石头砌成的圆形中。
纵然有许多的恨意,但在知道芸娘死亡的那一刻,恨意竟变得微不足道。
桑冉白侧颜淡漠,一只手拿着酒壶,一手慵懒地垂落。
她望着眼前这座无名坟,声音感慨。
“这是一座无名坟,芸娘自己的要求的,她说她这一生,从出生起便不知家人是谁,姓什么名什么来自何处,生于何日,都不知晓。”
“打记事起,她便在窑子里,从未有人真正爱过她。”
说到这里,桑冉白看向一旁正默默烧着纸钱的廖八,学着芸娘的口气说道,
“唯有八爷,真心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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