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呼呼的。
又走了一阵子,简道:“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吧。”
“应该是。但无论如何都得让他闭嘴。”
“我只是觉得,总归该对他客气点。”
埃利斯强压着火气,本想说“你够聪明,那干吗不你来?!”。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见到下一个路人,哈拉姆只是简单地打过招呼。埃利斯暗自得意:至少我的方法管用。
起初,他们的脚程没有埃利斯预想的快。道路蜿蜒曲折,路面高低不平,再加上破路和众多岔路,埃利斯估算了一下,到十点钟前后,他们走的直线距离也就四五英里。然而,之后的路是从河畔高坡的林间穿过,好走了许多。每隔一两英里,依旧会出现小村小镇,然而那里不再是在山坡层叠,摇摇欲坠的木屋,如同随意堆成一堆的折叠椅;眼前的房子更像是盒子,用相同的石材砌成,颤颤巍巍地坐落在崖坡之上,宛如海鸥的巢穴。
中午,他们在一个村子歇脚。在哈拉姆的帮助下,一家人邀请他们进屋休息,还给了他们一些茶。这是一栋两层的建筑,底楼显然做储藏用,与埃利斯记忆里中学历史课讲的中世纪英国建筑一样。简给了女主人一小瓶粉色的药剂,帮孩子杀死肠道的寄生虫,以此换取烤面饼和美味的羊奶奶酪。他们围着火堆坐在毯子上。头顶上,白杨木的横梁与柳木板条清晰可见。房子没有烟囱,烟雾升到椽子处,沿着屋顶的缝隙一点点渗到外面。埃利斯猜测:正因如此,此处的房子才没有天花板。
他本想让简吃过饭休息一下。然而,不知身后的苏联人还有多远,时间耽误不起。她虽然有点疲倦,但还能坚持。马上出发还有一个好处:避免哈拉姆跟村民说得太多。
路上,埃利斯对简都十分留心。他怕抱着孩子简会更加劳累,于是主动接过香塔尔,让简牵着马。
每次碰到往东去的侧谷,哈拉姆都会停下来仔细查看一番,然后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显然,他并不确定方向,而简一问他又矢口否认。这让两人十分苦恼,尤其是埃利斯,他急切地想走出努里斯坦山谷,所以更是没什么耐性。不过他也有办法自我安慰:如果哈拉姆不确定走哪条路,苏联人就更无从知道了。
埃利斯怀疑哈拉姆是不是错过了河流交汇处的转弯,忘记了他们要走的路就在那条山谷。他想停下来歇歇脚,仿佛不想离开熟悉的地盘。不过埃利斯还是催促他继续向前。
很快他们进入一片白桦林,山谷消失在视野中。前方可以看到即将跨越的山脉:庞大的山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