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僵持不下的两国士兵而言,五月七日却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这一天,东煌与北越签定了停战协议,北越军队班师回国,去平定康王的叛乱。
北越国内燃起战火,东煌战后正在休养生息,三国中,唯一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只有阆琊。
阆琊论国力、武力不足与东煌、北越相较,但采取纳贡偏安之策,已十多年未起兵戈,倒是一派安宁祥和之气。
京城宜州尤其繁华,行馆店铺鳞次栉比,茶幡酒旗处处招扬,商旅熙来攘往,轻车走马,更有丝竹曼妙之音随风而来,中夹猜枚行令、唱曲调笑之声,当真是笙歌处处,一派升平景象。
“望江楼”
是京城最大的一间酒楼,楼高三层,临江而立。
时值傍晚,落日西斜,霞光满天,绚烂如火,衬得高大的楼阁格外富丽。
夕阳浅浅淡淡的金色,透过镂花的窗棂,洒进二楼最好的一间厢房,映在一位年轻公子脸上,给他略显苍白的面容染上一层淡色暖辉,越发显得俊秀。
一袭清雅的月白长衫,掩不住天生尊贵的气度,眉宇之间,俱是清冷的高傲。
身后立着一位灰衣侍从,模样普通,目中却隐隐有精光透出,一看就是位身怀绝技的高手。
那年轻公子漫不经心地端着酒杯,酒,是远近闻名的“胭脂醉”
,色如胭脂一点红,酒香浅浅袅袅,仿若情人柔软的素手,轻轻拂于颔下。
这酒曾被誉为勾魂之酒,但那公子的魂儿却似早已不在此处,目光投向窗外,望着徐徐下沉的落日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恍如一簇温暖的花,软化了面部冷傲的棱角,渐渐透出一种温柔的意态。
这时,楼下突然一阵喧闹,不时响起豪放的笑声。
年轻公子的神思被人打断,颇为不悦地皱眉,问进来上菜的伙计:“何人如此吵闹?”
伙计赔笑道:“是青龙帮的好汉,刚押了一批货到京,听说连少帮主肖阳也来了,本店有几位客人与他们熟识,少不得上前寒暄一番,吵着了公子,真是对不住!”
“无妨!”
年轻公子唇角上挑,目中隐隐有兴奋的光芒在闪动,转首吩咐身后的侍从:“去请肖公子,就说有位故人想与他叙旧。”
侍从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出现在门口,青衫、蓝巾,一柄青剑静静悬于腰间。
正是易容后的欧阳逍。
他现在又化身为肖阳,耀眼的俊美和逼人的霸气俱都隐没不见,像一柄已入鞘的宝剑,华光锋芒尽敛,却自有一种沉稳的气度,令人心生亲近之意。
看见那年轻公子时,他呆了一呆,随即警觉地环视四周,压低声音问:“太子殿下,你怎会在这儿?”
那年轻公子正是阆琊太子朱崇韬。
昔日欧阳逍曾以青龙帮少主的身份结交各国权贵,暗中探听消息,培植势力,与阆琊太子也曾有过一段不浅的交情。
这朱崇韬精音律、善书画,是有名的风雅太子,却不精武功,见他竟然只带一名侍从就敢在闹市喝酒,欧阳逍十分诧异。
“今日微服出游,不想竟与肖兄偶遇,实乃意外之喜。
咱们许久不见,正当浮一大白。”
太子示意欧阳逍落座,又亲自执壶,满斟一杯,递与他。
“难得殿下有如此雅兴,肖某理当奉陪。”
欧阳逍虽然心存疑虑,面上却不动声色,含笑入座,与太子对饮。
“听说肖兄押了一批货到京?”
酒过三巡,太子随口探问。
“不过是些人参、鹿茸、熊胆、皮货之类。
眼下北边战乱,义父担心货物有失,特令我亲自押送。”
“北越内战,这商道也就断了,除了青龙帮,再无别的商队敢从北边贩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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