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辄摔杯掷筷,对她呼来喝去。
还谎称她侍奉不周,罚她在佛前跪拜一夜,或抄经百卷不许歇息。
映雪慈本就生得纤弱美丽,被崔太妃成日磋磨,愈发消瘦得狠了。
折腰跪在地上,地砖倒映槛窗投进来的光影。
斑驳间,瞧着似覆在流水中的一瓣轻软的落花。
崔太妃犹觉磋磨的不够,紧盯她尖细的下颌。
狐媚子。
她暗暗啐道。
初见时有多为她这张脸而欣喜,盼着能给她生出一个玉雪可爱的小皇孙,如今便有多憎恨厌恶!
她的儿子过世了,她哭得茶饭不思,彻夜不眠,映雪慈却滴泪不落。
非但不似之前无嗣的王妃以身殉夫,还顶着这张足可祸国的面孔,若无其事得招摇于王府和宫廷之中——
凭什么!
“当初恪儿去世的时候,真该把你一并带走!”
崔太妃攥紧拳头,带着莫大的憎恶说完这句话。
目光忽然落在映雪慈鬓边的茉莉上。
她瞪大了眼睛。
非是国丧,宫中不许披麻戴孝。
她亲生的儿子礼王急病暴毙,只被准许鬓别白花,以表哀思,连身素服都不准穿。
崔太妃怨天怨地,哭声震天,搅得宫中终日不得安宁。
紫宸殿那边儿也没见有一丝动静。
渐渐的,崔太妃也没力气再闹,把心思都放在了磋磨儿媳上。
如今她鬓角别着一朵精心缝制的白绢花,配上她刻薄僵冷的面孔,说不出的死气沉沉。
映雪慈鬓边那只茉莉却馥郁阵阵,清香四溢。
映雪慈今日穿着玉色深衣,已是和纯白最接近的一种颜色,鬓边只别茉莉,代替服孝的白花。
素的不能再素。
本是挑不出错的一身打扮,落在崔太妃眼中,却处处是忌讳!
“你的夫君七七还没过,你就敢头戴鲜花了!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婆母,将你过世的丈夫放在眼中!?”
崔太妃忍无可忍地掐住映雪慈的手腕,狠狠将她推倒在地。
“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不会喝你进奉的汤药膳食,滚出去!”
“她又欺负你了?”
谢皇后面色阴沉,在柏梁台中来回踱步。
忽然袖手叉腰,怒声道:“世上岂有这么刻薄无情的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阿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