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照看了眼相谈甚欢的拂娘和余光笃,回头问平湖:“诚致斋来送印了吗?”
平湖小声道:“送过来了,少爷要现在看看吗?”
郑照道:“你去拿吧。”
平湖不一会儿就把印章拿了过来,郑照仔细看了看,刻得很仔细,与他想得差不多,也没有意外之喜。
“家父经营书坊,有些年头了,出的时文集子很受学子们欢迎。
里面都是押题,还提供参考范文。
因为去年押中了一道春秋题,父亲把放在小说那边的精力都往这边挪了挪。”
余光笃头发编好了,油亮油亮的,戴上发冠后,稳稳立在脑袋上。
拂娘笑道:“读书上进是好事,到时候小余相公别送完急着走,要我说你和照哥儿就一处学习。
我虽未正经读过书,也听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切磋交流,必能有所进益。”
郑照把玩印章的手停了。
余光笃起身对屏风作揖,坐下后又偷偷拿袖子抹了下眼泪。
“对不起,家母早逝,触景伤情了,呜呜。”
拂娘慈母心肠软得不成样子,余光笃用过晚饭后才离开了郑宅。
月明星稀,天空飘落小雪,郑照临窗见了,披衣起身到庭中。
他伸出手,雪化在掌心。
“表哥?”
醇娘看见院子里有人影,叫醒了尔雅从房中出来,却见是郑照。
郑照抬起头,无垠夜空中雪散万点疏密。
“表妹,你看下雪了。”
醇娘看了看雪,又侧头看郑照,说道:“表哥怎么就穿了件单衣,出来也该多穿些衣服,小心着凉。”
“月光映在雪花上,太亮了。”
郑照摇头,今夜风前月底,应该画雪。
醇娘劝道:“表哥回屋里,我给表哥弹首曲子如何?听听也就睡着了。”
郑照想了想,说道:“也好。”
两人回到屋中,翠安点了红炉,寒气霏微度窗纸,帘内暖风熏熏。
尔雅取了琵琶来,醇娘挽袖接过。
手指才拨,一声如春雷,惊开桃李。
轻拢慢捻抹复挑,大珠小珠落玉盘。
雪中拥炉闻琵琶,郑照好眠。
接下来的日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然后写行草隶,画兰画雪画雪中兰,郑照快活无比。
“'郑兄!”
郑照才起往书房走,就看见余光笃在门口等他。
……
好日子终于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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