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可是，我已经在赎罪了。”
林思睿说着，她缓缓摊开手掌，那道半个月前被玻璃划伤的疤痕，深深印在掌心。
黑色痂壳便肌肤翻卷，显得格外狰狞。
她轻声说，“医生说，再偏一点，就会划伤正中神经，葬送职业生涯。”
江别只看了一眼，就冷漠地挪开目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思睿的泪扑簌簌往下掉，她伸手从胸口拉出一根链子，吊坠中嵌着一幅被血染红的画。
“只是，我舍不得而已。”
“这是你画给我的定情，哪怕留下终身残疾我也不能让它被车祸毁去。”
江别伸出手将那幅画拿起，林思睿灰暗的心短暂生出了一丝极为微弱的希望。
“你看画还在，我们的回忆和感情都还在，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我跟司傅盛已经断了，我保证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背叛你。”
“你之前不是说画室光线不好吗？你离开后，我找了你最喜欢的设计师重装，等你回去应该已经改造完成......”
她边说着，边打量着江别，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动容。
可看来看去，只有漠然。
林思睿强撑着往下说，江别却听得不耐烦了，他伸出手将画从吊坠抠出，忽然说道：
“这幅画，早该毁掉的。”
话音落下，他猝不及防地将画撕成了碎片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林思睿没能拦下，手指僵在半空中，心一点点朝黑暗滑落，她几乎要疯了。
胸脯不断起伏，双唇不断颤抖，但最终她还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确实，都被我的血弄脏了，撕掉更好。”
“以后，我们还会有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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