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人昏昏沉沉地醒来,头很疼,胃在烧,将死未死,只是身体换了芯子。
混乱了会儿,林偏幽慢慢睁开眼,记忆如电影一幕幕上演,结尾是一地的酒瓶酒液酒渣滓。
与此同时,小说情节一溜而过,他明白自己又换了世界。
而他的角色是主角的炮灰假爹。
炮灰爹在家醉死后没多久,没几年好活的李家老太太不知咋的,突然从脑子里的犄角旮旯处想起了自己还有个曾孙子,吩咐人找到后就接回了家。
李卿幼重返名门,再次出场时已是八年后。
而这八年足够他颠倒自己的人生。
当年的事件,亲生的父亲,财产,阴谋,一切的一切在他面前展开。
从迷雾重重到天光破晓,从十四岁到二十二岁,世界于他,一片片崩塌又一层层重建。
一切事故的主导者,悲剧的缔造者,变态的恶人,他的亲生父亲,在弥留之际仰躺在床上,狰狞狂笑。
这个李氏豪门嫡系之一的女婿,大声述说着他的发家史,述说着自己的手穿过人心时的痛快,述说着当年的那对丧父丧母的姐弟身体的柔软度。
李卿幼想起了推开门后血崩的母亲,想起了酒醉里身亡的父亲,蓦然笑了。
床上的人仍旧述说着,述到最后不甘心,指着李卿幼大骂起来。
他痛恨自己接回李卿幼,也痛恨天道不公。
他架空李氏,拥有无上权势,最后却无儿无子。
如果当初他的情妇们有点儿用,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而这孽种,也只能在阴沟里腐烂死去。
卿幼欣赏着这垂死的挣扎。
肮脏生命的最后,是一只滚着粪球的蜣螂,在自己的世界里大张声势,浩浩荡荡。
听得倦了,他拿起针筒,往那人身体里又加了一味药。
翌日,豪门女婿与小野模激战身亡的消息四散开来。
卿幼孤坐在李氏大宅里,看着天从黑到亮。
太阳照样升起。
死去的人没资格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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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偏幽的思绪收了回来,他看着眼前的男孩,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人生看似很长,前二十年却决定了很多。
不幸的命运隐藏在幼时的悲喜里。
家庭环境、父母性格、亲人关系,卿幼所得到的都不尽人意。
八年后,坐拥无数钱财,心里却空得如黑洞,没有东西能填满的李卿幼,真的快乐吗?
偏幽扶着沙发坐起来,身体隐隐作痛,疲惫不已。
纵使眼前的菜看着红绿可口,他也没有心思吃下去。
卿幼好似早已习惯,见状只是挑拣了些菜端过来喂。
汤匙递到了嘴边,偏幽移开头,汤匙也跟着他的嘴移动,饭粒没掉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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