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道君的朋友了。”
谢观徼很好糊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陈夫子身旁的青年身上。
月白色的长袍,画中仙般的容颜,萧萧肃肃如松下之风的气质,对方只坐在那里,便给人一种霞姿月韵的高洁之感。
这样的人……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我们开始吧。”
“嗯?”
在真正与对方接触之前,谢观徼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和场景,有平易近人的,有仙风道骨的,甚至有放浪形骸的名士款。
唯独没有眼前公事公办,俨然一副洽谈生意的精英架势。
没办法,宁执当乙方当习惯了,见谁都像是在见客户。
野渡无人的石舫之上,是商务会议时十分常见的浅色木质茶桌,桌子左右分设了四把圈椅,宁执、陈夫同坐一侧,谢观徼惴惴不安的坐到了对面。
如坐针毡、忐忑不安,这可是赤炎子和陈夫子啊,不要说坐了,他觉得他就应该跪着。
结果一看……
赤炎子那么高大的一个汉子,此时却拘谨的缩成一团,挤在了角落里一张十分不起眼的小圆凳上。
不仅不见丝毫怨言,他还积极拿出了一叠宣纸,摞于双膝之上,做出了一副积极记录会议内容的模样。
没办法,这是道君的吩咐。
赤炎子表示,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为什么记录东西不用玉简,非要这么凡人化。
这当然是因为宁执毫无修仙常识啊,他理解里的古代人开会就得上笔墨纸砚。
“我时间有限。”
宁执还在想着现实里的项目,虽然睡过去是个意外,但他给手机设过闹铃,三个小时后就会响起,也就是修真界的九天后。
从宁执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三天了。
他开门见山的对谢观徼问道,“我想知道你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观徼自我感觉懂了,这个问题决定了迎年书院会不会出手帮忙,他正襟危坐,深吸了一口长气,这才开始了他的故事。
谢家父母确实与玄家有过口头之约,想让谢观妙嫁给玄田生。
玄家败落时,谢家也想过出手帮忙,但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根本没有来得及。
当时谢观妙在上善宫闭关修炼,并不知情。
待她出关,玄田生已被人打落悬崖,再无踪迹。
谢观妙得到消息后,便筹重金,请人去崖下寻找玄田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惜,苦寻数月未果。
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先厚葬玄家上下一百多口。
“然后,我阿姊就回宗门修补道心了。”
未婚夫的突然“死亡”
,对谢观妙不是没有打击的。
这一闭关,就是十年。
但这些谢观妙的付出,在玄田生的故事里全都神隐了,他永远看不到别人为他做了什么,只能看到“别人是如何对不起他的”
。
“反观那个畜生,不,我是说,玄田生又是怎么回报我阿姊的呢?他其实早就离开了机缘秘境,却没有想过给谁报个平安,也没有想过要祭拜一下玄家上下几百口因他而丧命的无辜之人。
是的,玄家那滔天祸事,就是他错帮了魔修引来的,但却根本没有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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