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表面的霜花突然逆生长，苏晓晓的掌心按在零下196℃的玻璃上，灼烧的剧痛让她想起孤儿院火灾那晚——林小满的后背挡住飞溅的火星，维修手套在烈焰中熔化成焦黑的茧。
此刻冰柜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异响，三百盒酸奶的包装袋渗出珍珠母黏液，在柜门内壁拼出倒计时：心跳冻结剩余23小时59分。
量子猫的机械瞳孔突然扩张成两轮满月，尾巴卷住她的脚踝猛拽。
苏晓晓踉跄着跌进微波炉核心时，婚纱的量子化裙摆正扫过她的膝盖——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白大褂不知何时化作曳地白纱，胸针的位置嵌着枚微型微波炉，旋转盘上是她婴儿时期的全息影像。
维修通道的四壁裂变成教堂彩窗，每块玻璃都映着不同的时空碎片。
苏晓晓的帆布鞋陷进猩红地毯，量子化的血珠从地毯纤维渗出，在空中凝成校长的基因链编码。
她扯开累赘的裙摆，发现大腿外侧绑着支改装过的测温枪——枪管刻着林小满潦草的字迹：37.2℃永恒。
"
你迟到了，伴娘。
"
校长的机械音从管风琴音孔渗出。
苏晓晓抬头看见祭坛上的冰棺，林小满的诗纹手臂穿透冰层，梵高的《星月夜》颜料正在绝对零度中凝结成钴蓝色荆棘，将棺椁缠绕成受难十字架的形状。
新娘的头纱被量子风暴掀起，露出母亲克隆体空洞的瞳孔。
苏晓晓的指尖刚触到冰棺，克隆体的机械臂就射来光纤血管，精准刺入她锁骨处消失的月牙纹路。
剧痛中她看见1998年的雨夜：母亲颤抖着将婴儿放进微波炉，胎记迸发的能量波击穿实验室穹顶，校长的机械臂在浓烟中抓向培养舱。
"
容器不该有自我意识。
"
校长的全息影像从婚戒盒升起，三百个胚胎舱在祭坛周围浮起。
苏晓晓突然旋身躲开光纤血管，测温枪对准克隆体的太阳穴——37.2℃的激光束熔穿机械颅骨，喷出的珍珠母液体在空中凝成母亲临终前的全息影像。
"
晓晓...毁掉锚点......"
全息影像的指尖穿透苏晓晓的胸膛，虚无的触感却让她真实地颤抖。
量子猫炸毛跃上管风琴，尾巴扫落的音符具象化成数据刀刃，将胚胎舱劈成两半。
舱体内坠出的不再是珍珠母胚胎，而是她婴儿时期啼哭的记忆芯片。
祭坛突然坍缩成实验室操作台，苏晓晓的白纱裙变回沾着机油的便利店围裙。
校长穿着染血的防护服，正在给冰棺中的林小满注射珍珠母溶液："
完美的共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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