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空气有些干热,刚用过午膳的南部人围拢在一起,在观看完一场删繁就简的骑士授衔礼之后,接着看起了一场诡异的决斗。
这场决斗看起来没有一点要拼命的意思,在或多或少流淌着几分丛林血液的南部人眼中,简直文绉绉得过了头,而决斗的双方,也柔弱得过了头。
一方是一个瘦瘦矮矮的棕发黑眸小姑娘,手里举着一把比她的半个身体还要长上不少的大砍刀。
小姑娘身上穿着寒碜的粗麻衣服,不知是衣服原本就是这暗沉沉的颜色,还是年头太久才旧成了这种颜色。
稍有些违合的是,小姑娘手里的刀,一眼瞧上去便不是一件平常的武器,尚未露出锋芒,但是黑色的刀鞘在阳光下流转着一种奇异的光彩,似乎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若是准备好了,便开始吧。”
棕发小姑娘说,“除了不把刀鞘取下,我可并不会因为你腿脚不便就再让你分毫的。”
她的对手是一个俊俏的跛脚小伙,有着金黄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被晒红了的白皮肤,柔美的面部轮廓,看起来也并不比小姑娘更有战斗力。
“我除了让你一条腿之外,也不会再让你分毫的。”
小伙说。
“切磋两招便结束。
如果不是担心现在不比上一场,半路上或许还是会忍不住挑衅生事,根本由不得你们胡闹。”
希尔顿上前去,将两只手分放在两位红着眼睛盯着对方的骑士的肩膀上,先看看兰斯,又看看莱芙。
“不要相信骑士故事上那些一言不合便决斗赌命的故事,我担保那些编故事的瞎眼诗人们从来没有参与过骑士们的任务。
而且他们从来只从胜利者——那个几招夺走对手性命的骑士——的角度来讲故事。
却总是忘记了说,胜利者的对手如果不逞一时的血气之勇,而是暂时忍让,便不会遭遇这种命运。
在余生中总能有一些成就,比草率地失去生命更有价值。
‘不让分毫’这种话,也不是应该对伙伴说出的话。”
“希尔顿,”
兰斯说,“就算你不说,我也没想过要莱芙受严重的伤的——顶多在她身上戳几个不致命的小血窟窿而已,又不会让她断手断脚的。
瞧那儿,难道你希望我们像那两个小孩子一样打闹吗?”
“是的,就是一场打闹。”
希尔顿顺着兰斯的目光望了一眼,只见两个南部小孩,手里拿着木棒,闹着玩似的向对方戳来戳去,“甚至是——玩耍。
是的,我刚刚没想起这两个单词来,你提醒了我。”
“团长请放心,我会顾忌着兰斯的伤腿的。”
莱芙话音未落,不出意外地被兰斯“嗤”
了一声。
希尔顿走开之后,两名骑士互相行了礼,接着摆开了战斗的架式。
莱芙双手握着刀柄。
刀鞘瞧着很结实,同时却很轻盈,并没有给刀增添多少重量,薄薄地依附在刀片上,像是一件合身的外衣,甚至在刀刃处还保留着一层锋芒,只是比原本的要顿了一些而已。
其实莱芙之所以不摘刀鞘,主要倒不是顾忌着兰斯,而是对于在战斗过程中身上冒光这种情况十分尴尬而已——尤其是会让她联想起魔龙用“亮晶晶”
“闪闪发光”
来形容她的时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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