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对女儿一向疼爱有加,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
近来她眼见蔺音心的身体有所好转,终日悬着的心多少落了下来,在她面前自然也豁达从容了许多。
蔺音心咂摸咂摸嘴里残存的那一丝苦味,就当应下了这位母亲的嘱咐。
“母亲可用过饭了?天色尚早,不如在女儿这里吃点。”
“我与你父亲吃过了,不必准备,咱们娘俩说会儿话。”
“父亲回来了?”
“是啊,”
张氏手帕一展,拂去手上沾染的浮尘,“你父亲今日心情着实不错呢,早早用过饭去书房了。”
这倒难得,蔺音心自打来到蔺府,基本就没见过几次蔺问渠的笑脸。
“何事令父亲如此开心?”
“说是户部核算,国库不再亏虚,应是近来百姓过得不错,征税有所上涨。
你父亲这个人,最看重的就是民生,能让他真正高兴的也只有那些百姓。”
张氏叹了口气,不待蔺音心说话,转而言道:
“可话说回来,我有时倒有些羡慕那平凡之家,就几口人,全家上下甚好打理。
你瞧瞧咱们府上,事务繁杂,心累得很!”
蔺音心对治家理宅之事不甚了解,这话倒是说到了她心坎上。
“大户人家宅院中人多且杂,不说别的,仆从的数量就比主人多出好几倍。
母亲是府上主母,里外操持,要我说呀,辛苦程度不亚于父亲呢。”
张氏得了女儿体谅,心头熨帖,觉得自己这趟是来对了,接着吐槽道:
“论辛苦倒比你父亲差得远呢。
不过说真的,掌管阖家上下吃穿用度,极考验咱们女人的功力。”
她拿起手边茶杯,举在眼前道:
“就说这喝茶,从茶叶采买,到茶具置办,就连沏茶时烧得滚烫的开水,都需耗心力惦记着。”
蔺音心以为张氏这是要传授她治理宅院之道,可她却没再往这方面说下去,转而道:
“可买茶叶用什么,买茶具又用什么,不都是银子?就连那烧水,也是要用炭火的呀!”
原来是要说钱。
蔺音心忙暗自庆幸,要真是教她管家之术,她可没什么兴趣。
“母亲是在担忧府上开支?”
“是啊!
心儿,你是不知道,这几日京中不知刮起了一股什么邪风,很多东西都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