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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头的鸣冤鼓响,他心头一沉,好悬没被鼓声送走,随即想起自己已经卸任了,麻烦事全由林海接了手,他哑声大笑起来,不留神被老痰咔住气管,两眼一翻就要嘎。
衙门里其他人不知道快出人命了,官员和衙役都忙了一上午,这会儿正坐在窄炕上吃点心扯闲篇,还有的围住林福向他借工匠。
前几天见林家雇人在衙门里忙活,他们只当是新任上官的习惯,也没人在这点小事上计较。
经过一次降温大家才体会到窄炕的好处,必须给家人也安排上才行。
林福笑道,“这有何难,我这就回去找几个熟手过来,可着家里有老人孩子的先砌上,各位大人派家中仆役去观摩学习就是,学会了就是自己的,以后到北方上任也能方便些。”
大家没想到林福会如此大方,都笑着向他道谢,正说笑着就听到外头鼓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林海正吃着家里厨房送来的蒸饺,翻看广达打发人送来的信笺,他给自家衙门里砌窄炕,自然也不会忘了多年好友,让人给知府衙门也砌了几个,广达送来长诗猛拍好友马屁,把林海看得直乐。
听到鼓声,林海微怔了下就猜到是盐农来了,以他们的胆子是不会想到击鼓鸣冤的,必是有自家人给他们出的主意。
他等的正是一个契机,为平稳江南盐政,势必要跟那些盐商明刀明玱的过上几招,正月过后就要开盐市发放盐引,总要找个由头杀鸡儆猴。
林海整衣升堂,命衙役把敲鼓之人带到堂上,盐农那点胆气在离了林生后就散尽了,走进大堂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为首汉子心中有千言万语,到头来只能说出一句请大人为小人作主,而后颤巍巍拿出归总的欠款账本,高举过头。
衙役接过账本呈给林海,他翻开后先是被字丑得一激灵,而后才逐一看去。
俗话说无商不奸,尤其是盐商赊欠盐款已经成为风气的现在,就没哪家是不欠盐农钱的,包括田解两家也多少欠了些,但总共不过几百两,只是以此来显示自身立场,并不敢太过分。
比较特立独行的只有依托于曹帮和盐帮的陈褚两家,他们是江南本地势力的代表,自然不会亏了自家兄弟,不仅从不欠钱,有困难还能找他们寻求帮助。
正是有这两家帮护,盐农的生活才能维持在生命线以上,不至于真没了活路。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不肯跟其他盐商同流合污,还时常因为盐帮的事找盐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