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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还未开口已是满面泪痕,泣道,“小女子名叫婉倌,是黄梅调班子的台柱,班上的教习精通音律词赋,为班上排演了不少曲目,那班主却是个混账,要把我卖给常员外当侍妾,教习上前阻拦,被班主命人打成重伤,后又把我卖给盐商,我才能保住清白到主子这里来。
肯请主子派人也去救那教习一救,只要有他在,排演多少曲目都行的。”
黛玉没想到还有这种事,那班主打教习卖台柱,看来是不想干了。
她对跟在身边的林兴家的道,“派人打听一下,若是可用,买回来又何妨。”
等到下午,林生亲自把教习和几个小丫头送到后头下人房,又去跟黛玉回话。
那个戏班确实在清班子,重伤的教习正护着几个小丫头跟班主对峙,不让他把人卖到青楼那等地方去。
林生最见不得这种事,当下做主把人都买了下来,见到黛玉他就有些不好意思,姑娘只说打听一下,他却把人直接买了回来,还多带了四个,这事办得可不妥当。
黛玉一向把林生当自家长辈看,见他脸都红了,也不好再逗他,让人看坐上茶点,问他扬州城最近发生的事。
林生心说扬州城当下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自家姑娘勇斗盐商,仗义疏财还清盐农多年欠债的事迹,搞得他们出去都不好说自己是林府上的,否则就要被人扯住打听细节,他这几天说的话比全年加在一起都多。
两人正闲话着,就有嬷嬷传话,说林姑太太跟两个狄奶奶来了。
黛玉赶紧让人去垂花门那里接,林生揽下这个差事,几步就跑不见了。
林姑母看到黛玉就掉下泪来,心疼的抓着她的手不放,哽咽道,
“我听说你病好了,心里却怎么也不安稳,你看这才几天工夫,你就瘦下来一圈,这官当得真是难死人了。”
黛玉笑着让坐,宽慰道,“我这是奶膘,就算不生病等长个时也会掉的,况且又不是什么大病,只睡了几天就能得不少好东西,多划算啊。”
林姑母被气笑了,点了下黛玉的头,“你还差那点子东西么,可离那起盐商远着些吧,沾上他们准没好事。”
黛玉见姑母不哭了,又问起心中一直担心的事,“姑母可知从我家带人走的兵丁过得如何了?有些女子可不是省油的灯,我一直担心她们把人害了。”
两个狄奶奶掩嘴笑道,“姑娘不用担心,那些兵丁也不是吃干饭的,泼妇对莽汉,可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