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几年以后林家愿意帮忙,能让宝玉娶到公主,她的娘家也彻底没了指望,二哥的九门提督被忠顺亲王顶了,想另谋他职也一直没找到门路。
娘家要是不硬气,她在这府里还有何地位可言,凤丫头不用担心被婆婆压在头上,对娘家本就可有可无,她要是没有娘家撑腰,在这府里一天都要过不下去了。
听二哥的意思,他以前跟林家结过死仇,林海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唯一的复职希望都在元春和宝玉身上。
元春嫁给皇上几年,虽说还算受宠,肚子却一直没消息,秋后宫里还要进新人,分宠的人一多,以后再想有孕就更难了。
宝玉即便是个肯读书的,想高中进士至少也得十年工夫,还不如尚公主来得快呢。
老太太看着如同热锅蚂蚁的小儿媳妇,冷声道,“我知道你想让宝玉尚公主有一半是为了娘家,今天我话就放在这里了,你要是做出拖累宝玉儿前程的事,别说王子腾了,连你我都不打算留。
有个被休的母亲名声会不好听,母亲死了就没关系了,打今儿起你就在院子里念佛吧,家里的对牌和印信我会打发人去收回来,从今儿起,这府里还是我当家。”
王夫人面如死灰,想不到老太太连自己最后的体面都要夺走,她扶着丫头勉强走回东院,一头就栽倒了。
二舅母生病的消息黛玉是十天以后才知道的,她忙着帮于六准备嫁妆,安排出阁前的诸多事宜。
凤姐儿也忙着,轻妆胭脂铺的铺面已经建好,就剩下内部装潢和宣传了。
轻妆粉在江南是顶级潮牌,在京城的名气比很多百年胭脂铺还要差上几成,为了能在大选前打响名气捞上一笔,凤姐儿忙到脚打后脑勺。
两个大忙人难得凑在一起吃个饭,凤姐儿才想起还没说过好姑妈生病的事呢。
黛玉听凤姐儿说的症状就知道是心病,丈夫儿子不争气,娘家也落破了,她不压抑就奇怪了,持续下去不排除有过渡到抑郁症的可能。
六月初,于六出阁成为郡王妃,她的亲事在大选和选驸马两个热门话题的挤压下,并未受到多少关注,连到郡王府吃喜酒的人都没去公主府的人多。
在黛玉看来能清清静静的出阁是好事,于六也是这么想的,六月份的京城骄阳似火,上午晒嫁妆时她还能在屋子里躲清凉,娘家亲戚都体量新娘子不容易,稍有怠慢也不会挑理。
傍晚上了喜轿才叫受罪呢,即便里面放着冰盆还是闷热难耐,不停往嘴里塞薄荷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