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就发生在两三秒的时间里,快得人措手不及,瓦片落了满地,有的完好无损,有的四分五裂,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下地撞击后背,曲鸢清眸睁大,怔怔愣着,没回过神。
直到男人喑哑的声音响起:“没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
他把她保护得这么好,以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盖住她的,身下是湿软的泥土,她毫发无伤,倒是他……肯定受伤不轻。
曲鸢心如乱麻,抿了抿红唇:“你,还好吧?”
“没事。”
徐墨凛后背火辣辣地疼,像有火在烧,他隐忍着,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沾湿了垂落的短发,黑眸湿漉,不确定还会不会有瓦片掉落,他尝试着双手撑地支起身体,挪到旁边。
曲鸢恢复了自由,她爬起来,跪在他身侧,浅色衬衣一片脏污,隐约能看到血迹,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听到动静赶来的刘校长见夫妻俩一个趴在地上,一个在哭,再看看满地狼藉的瓦片,顿时吓坏了:“快送去给医生看看哪!”
这房子有些年岁了,村里年年都会检修,可近来连着几场暴雨,木梁不堪重负就垮了。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在刘校长的帮助下,曲鸢扶着徐墨凛来到村委旁边的医疗卫生点,不足十平方的房间,一张磨损严重的木桌,一个药柜,一张病床,三张红色塑料椅,一目了然。
卫生点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医生,穿泛黄的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他让徐墨凛脱掉衬衫趴到床上,曲鸢泪眼朦胧地看过去,只见后背红痕淤青交错,触目惊心,她别过了脸,不忍再看。
医生进行简单检查后说:“皮外伤,没有大碍。”
刘校长大大地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谢天谢地!”
先前看徐太太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她还以为徐先生快不行了,哎呀,呸呸呸!
曲鸢听不懂他们的方言,急急追问,刘校长把医生的话转告给她,安抚道:“别担心,只是软组织受伤,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曲鸢目光落在他背上:“不用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吗?”
“呃,”
刘校长面露难色,犹豫着说,“徐太太,村里卫生点的条件你也看见了,平时治个头疼感冒发热什么的还行,照CT是真没办法。”
曲鸢红着眼眶,陷入了沉默。
仓促的脚步声踏进了房间,来人是小公鸡村的村主任和驻村干部隋珠,他们听说徐墨凛受伤的消息,立即就从办公室过来了。
徐先生是城里来的投资商,他要是在村里出了什么事,后果谁都担不起。
村主任顾不上寒暄,火急火燎地问徐墨凛的情况,医生回了两句话,又继续给徐墨凛处理伤口了。
曲鸢上前问道:“请问塌方的路修好了吗?”
以前她在芭蕾舞团时有个同事被掉下来的灯砸到,也只是表面淤青了,这对她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同事就没太在意,抹了点药回去休息,结果半夜出现脏器出血,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这种事可大可小的。
她再恨徐墨凛,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同样的不幸发生在他身上,即便是亿万分之一的几率。
何况他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她。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她可能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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