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飘到宣和十七年,八月初九夜。
任毅在陈锦蓉苦苦的哀求下,放下任平生幼年时送他的长刀,同意和任平生进书房一聊。
进入书房后,任平生说了很多,有他造反的原因,有他归去的具体时间,有在他走后,他对任氏的一系列安排等等。
任毅对任平生说的这些,信又不信。他既认为是任平生的开脱之言,又因任平生状态和内容的离奇,而有些相信。
沉默良久,任毅看着陌生到不认识的儿子,说了他进入书房后的第一句话。
“你到底想要什么?”
任毅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问,但除了问这个,任毅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惑……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我,想回去。现在的我,无所求,‘回去’仅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在意识到问题时,刻意留下的执念。我在选择这一条路时,便没有回头路。至于未来……就让回来的我,与阿父说。
那时的回答,应是阿父想要的回答。”
思绪回到现在,任毅看着面前神态与幼年一般无二、熟悉的儿子,鬼使神差的说出“惊雷之变当夜,我曾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可知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这句话,其实,他没打算说出当日的情况。
不是不能说,而是没这个必要。
任平生自然不知任毅心中所想。他对于任意之言,沉吟片刻,猜测道:“我当时应该是说我想回去,然后等我回来,再跟阿父说,我回来后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任平生端起茶杯,抿了口,神色严肃、认真的看着任毅,说:“韵儿刚去那边找我,还没告诉我真相时,我说实话,我不想过来,想离韵儿远点,最好是我走我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我在那边虽然家庭一般,在社会上也没什么地位,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好在生活无忧、自由,除了这几年总是被母亲催婚,我没有其他烦心事。
说实话,我很乐意过这样的生活。人生在世固然不过名利二字,但追求名利的本质,是让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我在那边勉强算是达到了这个目标,我是真不愿意掺和进庙堂的蝇营狗苟。
我在那边虽然从未涉及庙堂,但我看过史书,很清楚皇帝是什么,无情无义,阴险狡诈,虚伪无道德,为了坐稳皇位,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杀。唐朝就有个皇帝,一日杀三子。
所以,我当时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