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他是一位经验老到的法官,据说被国王所喜欢。威尔伯特爵士是北方一位男爵的次子,其长兄继承了爵位和地产,而威尔伯特就受训为教士,研习法律,来到伦敦,在王家法庭中得到宠信。格利高里警告说,他会倾向于一位伯爵而反对教士;但他会把国王的利益凌驾于一切之上。
法官坐在殿中东墙前的一把高座上,在遥望绿地和泰晤士河的窗户之间。他前面是坐在长桌前的两名书记。当事人都没有座位。
“阁下,夏陵伯爵派兵封锁了王桥修道院所属的采石场,”威尔伯特爵士刚一看他,格利高里马上说,他的声音由于激动气愤而颤抖,“位于伯爵领地内的采石场,在二百年前就由国王亨利一世赐给了修道院。一份证书的抄件已经送交法庭。”
威尔伯特爵士鹤发童颜,模样很英俊,只是在开口讲话时露出了蛀牙。“证书就在我面前。”他说。
罗兰伯爵不等邀请径自开了腔。“赐给修士们采石场是让他们能够建造大教堂。”他用让人听着不耐烦的慢吞吞的语气说。
格利高里马上接口:“但证书上并没有限制采石场用于其他目的。”
“现在他们想建一座桥。”罗兰说道。
“以便替代那座在圣灵降临节坍塌的桥——那座桥本身是几百年前建的,木料还是国王赏的呢!”格利高里说话的口气像是伯爵的每一个字眼都让他义愤填膺。
“重建一座原先存在的桥是毋须获准的,”威尔伯特爵士简明地说,“这证书上确实写着国王希望鼓励大教堂的修建,但并没有说,他们在教堂竣工之后,他们的权利就要收回,也没说禁止他们使用石料于其他目的。”
戈德温开心了。法官似乎马上就看到了修道院一方的申辩。
格利高里做了个摊开双手,手心向上的姿势,仿佛法官讲的是昭然若揭的明理。“确实,阁下,这正是历任王桥修道院副院长们和夏陵伯爵们三百年来的共识。”
戈德温知道,这并非完全属实。对于证书,在菲利普副院长时期就有过争议。不过,威尔伯特爵士不知内情,罗兰伯爵也不了解。
罗兰态度高傲,像是与律师们争论有失他的体统,但这容易造成误解:以为他牢牢把握着论点。“证书并没有说,修道院可以逃脱税收。”
格利高里说:“如此说来,伯爵为什么此前从未征过这样的税呢?”
罗兰的答复是现成的。“先前的伯爵宽免了这笔税,作为对大教堂的赞助。那是一种虔诚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