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王小元应声,人群中率先传出一阵惊呼。
原因无他,全因这来人行头非同寻常:只见这人头戴雪巾,身着素白衣裳,背负一长剑,正作道士打扮。
他虽生得唇红齿白,面容婉秀,一双柳眉却倒竖着,似嗔似怒。
原先在钱家庄长廊上闲坐的人此时都瞠目结舌地聚了过来,在这些凑热闹的人中不乏对江湖传闻略知一二的看客,此时不禁惊呼出声:“天山门!
这位少侠是天山门中人…”
这些闲人本就为了一探各路名侠究竟聚在此处,一见到传闻中的天山门中人立时惊得不知所措。
虽说往时有玉白刀客莅临此处,但大多数人终归只是对这事道听途说,并未亲眼看见过活生生的天山门人。
左三娘以纤纤玉指捂着口惊呼。
“各位大哥可真是厉害呀,只消瞧一眼便能看出这位道士的出身。”
“有什么厉害的,”
金少爷给她翻了个白眼,“天底下愿穿得如丧考妣的只此一家,且看他刀柄上悬着玉|珠,一看就是天山门的。”
说来也怪,既有像候天楼那般身着漆黑服饰,如寒鸦般栖身于檐上、对将取性命之人之人虎视眈眈的刺客,便会有像天山门这般穿着白衣,奉洁净为至上的高傲至极的武人。
“我还以为是要藏在雪地里猎猪熊,如此穿着才不显眼呢。”
三娘吃吃笑道。
她说这话本来纯真至极,但在那年轻道士耳中听来却是另一番滋味。
天山门之人本就生活在与世隔绝的雪山之巅,所知世事甚少,素来轻慢自倨,当下一听便薄红了面庞。
“休、休得胡言,我问的是这位兄台,并未让你们对天山门指指点点!”
那道士慌乱中道,直指王小元。
未等小元答话,金少爷便大摇大摆地拦在他身前,挑眉冷笑道。
“这位小兄弟,问人之前可得先报上自家名号。
天山门出来的人,可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金乌语气颇为不善,不过王小元已见惯他这般情态,得知这俩刺头互碰之下绝无好下场,于是索性长叹一声迈上前去,先行行礼道:“在、在下金府王小元,不过是一乡野之人,请问兄台有何见教?”
论年纪,那年轻道士似乎与王小元差不了多少,王小元虽生得一副少年面相,但此时举手投足间已有沉稳之气,乍看之下是谁年长还无从论清。
那道士见这少年颇为有礼,语气也不禁和缓,抱拳相应道。
“在下是天山门第四任门主,名为玉甲辰。”
此言一出,四面皆惊。
话说这道士年纪轻轻,眉目如画,静如澄潭映月,动似柔柳扶风,竟有几分粉黛之相。
众人皆道天山门乃西北一大宗,执掌门派之人必定是横眉冷面的年长者,没想到竟是如此年少风流的人物。
王小元也颇为讶异,但惊的是另一事。
“天山门门主不是玉白刀客…玉求瑕么?”
闻言玉甲辰面上微微一红,随即正色道。
“兄台说的正是鄙人师兄,已于两年前离去。
鄙人才…得以接任门主之位。”
“师…师兄,也就是说……玉求瑕是个男子无疑?”
看客们议论纷纷。
玉甲辰似是不明了众人的想法,只是直率地点头道。
“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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