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从前是我执迷不悟!”
那桩婚事,本就是原身强求来的,若说陆临远有什么错,约莫就是他没有跟他那强势的母亲反抗到底,被按头认下了这门亲事。
*
不远处的马车里,封朔透过半撩起的车帘望着医馆外的这一幕,嘴角几乎快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她可不就是在护着陆临远?
他知道她跟陆临远订过亲,他有他的傲气,对于她们那段过往,他一直没派人去查,但这一刻,他无比想知道她们过去都有些什么。
她说她瞒了自己很多事,要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接受他的感情,其中是不是就有陆临远的原因。
今日出来的有些久了,寒风侵骨,哪怕披了狐裘,后背的伤还是从骨子里泛出丝丝疼意,封朔掩唇低咳两声。
邢尧在马车外听见封朔咳嗽,有些担忧道:“主子,先回府吧。”
封朔目光落在那道清丽的身影上很久,才放下车帘,“她和陆临远的过去,一张纸都不许漏下的给本王查清楚。”
这森寒阴冷的嗓音让邢尧心头一凛。
*
姜言意感觉到有一束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四下看了一眼,只瞧见对面街角一辆缓缓驾走的气派马车。
隔太远她瞧不见马车上的徽印,但莫名觉得方才那道视线,就是从马车中传来的。
此时,大夫也帮陆临远包扎好了手臂上的伤口。
姜言意那“执迷不悟”
四字,在陆临远听来,却莫名地有些刺耳。
她曾经的确是“执迷不悟”
,甚至说一句恬不知耻也不为过。
但如今这话从她自己口中说出来,陆临远突然觉得,她从前对他的那些喜欢,都变得轻飘飘的,好似一片细沙糊出的幻影,被“执迷不悟”
这四字一砸,就散了一地,再也寻不到了。
他掩下心中莫名的情绪,起身向楚昌平作了一揖:“悔婚一事,是临远对不住姜姑娘。
但感情之事,总不能强求。”
楚昌平忍下怒气,看着眼前这个作揖致歉的青年道:“你一句对不住就能了事,她赔上的却几乎是一辈子。”
若没有那一场婚约,不会有无妄之喜,在悔婚之后,也不会就酿成无妄之灾。
楚昌平是个粗人,但对自己外甥女的秉性还是了解几分,不到穷途末路之时,她不会做出那等不计后果之事。
姜尚书的偏心楚昌平早就见识过,他记得有一年新春,他去姜家拜年,那时的姜言意才五岁,姜尚书带着庶出的女儿跟宾客们寒暄,对她这个嫡出的女儿不理不睬,前来拜年的人若是不问一句,怕是得以为那庶出的女儿才是姜家嫡女。
五岁大的奶娃娃躲到后院里偷偷地哭,他抱着自家外甥女出府去街上看花灯,给她买了一堆小玩意才把人哄住了。
但送她回家时,奶娃娃还是瘪着嘴哭,眼泪跟滚珠子似的:“舅舅,爹爹不喜欢我,没人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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