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满了金色星星的黑蓝色天幕,如同一面镜子一样,把白厅宫和花园里灯火的光影清晰的呈现出来。
宫殿里的每一个房间都灯火通明,从大开着的窗户里传来舞曲的声音。
在花园的草坪上,仆人们搭起了凉棚,丰盛的宴席就摆在凉篷之下,餐桌上则摆满了蜡烛与鲜花。
在社交界里,陛下的加冕舞会的邀请函是最清楚明了的地位象征:如果你不确定自己是否算得上是显贵或是名流,那么只需要看一个穿着王室号服的仆人会不会在某个清冷的早晨敲开你家的大门,把烫金的邀请函递到受宠若惊的门房手里。
在那些连成一片的华丽客厅里,簇拥着锦衣华服的绅士和淑女。
贵族和主教把酒言欢,来自不同国家的外交官们谨慎地打着机锋,银行家和商人们高高地仰着头,挺着啤酒肚,试图用一副高傲的姿态掩饰自己与这些大人物同处一室的惶恐,而那些充斥着各个宫廷的冒险家们,则如同穿行在山林中的狐狸一样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让自己功成名就的机会。
钟敲晚上九点的时候,新登基的国王陛下走进了大厅。
在众人讨好或是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陛下穿过鞠躬的人群,对他们颔首致意,走到御座上坐下。
号角声再次响起,众人向四周站开,把大厅中央的舞池空了出来。
第一支舞由陛下和先王的寡妇,第六任王后凯瑟琳·帕尔一起共舞。
这位风韵犹存的优雅女人,已经脱去了身上的黑纱,重新换回她所喜爱的那种优雅却不显的过于华丽的装扮,此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准备接受陛下的邀请。
陛下走到她身前,向自己的继母微微颔首,前王后则提起裙摆,向新国王行了一个屈膝礼。
“夫人,我是否有荣幸邀请您跳今晚的第一支舞?”
国王向凯瑟琳·帕尔伸出了手。
“我很荣幸。”
先王后伸出手,握住了新王的手。
乐队开始奏乐,陛下和先王后开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爱德华近距离看着凯瑟琳·帕尔的脸庞。
她与刚刚进入宫廷时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但如果仔细观察依然可以注意到她眼角的细纹如同高墙上生长的爬山虎一样不断滋长着,而她脸上的颧骨的线条也比几年前更加明显了。
“夫人,我听说您计划近日搬到哈特菲尔德宫去?”
爱德华开口问道。
他感到手中王后的手微微僵硬了一瞬。
“啊,是的,陛下。”
王后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凄凉的笑容,如同废墟上升起的一轮惨淡的月亮。
“先王去世的时候把这座宫殿留给了我。
如今我作为一个寡妇,也不应当总在社交界抛头露面。
况且,”
她的眼角微微有些发红,“先王的去世实在是给了我巨大的打击,在宫廷里的每一秒都让我想起和他共度的欢乐时光……我想我最好还是去乡下隐居为好。”
说到最后,王后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她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真对不起,陛下,我有点失态了。”
爱德华温和地点了点头,“如果这是您所希望的,那么我当然同意。
我也祝福您以后万事如意。”
“您真是太慷慨了。”
先王后看上去十分感激,“除此以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她看了爱德华一眼,似乎略有些犹豫。
“您请讲。”
“是关于伊丽莎白公主的……您看,如今宫廷里没有一个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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