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浑浑噩噩将要撞到身后的方桌时,江厌辞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阻止了她撞上去。
月皊后知后觉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小方桌。
待她再转过头,江厌辞已经朝一侧走去,他拉过一张椅子,椅子腿轻划地面,发出不协调的声响。
江厌辞将椅子放在对着出水竹筒的方向。
他坐下,脊背向后依靠着,又抬起左腿,将脚踝搭在右腿之上。
“那我看着你洗。”
他说。
月皊懵了。
就因为她赌气似的说了句三郎又不是没见过,他就能联想到他可以坐在这里看着她淋浴?
这是什么因果逻辑?
“你干什么呀?”
月皊抱着衣裳立在原地,蹙着眉望向江厌辞。
江厌辞抬眼望过来,说:“我想看着你洗。”
这是实话,不能再真实的实话。
月皊咬唇,将暖红的唇上咬出了一道浅浅的白印子。
她抱着衣裳的手指头僵了好半晌,才将怀里的衣物尽数放在小方桌上。
她朝江厌辞走过去,伸手去轻推他,软声:“出去,三郎你出去!”
江厌辞打量着她轻蹙的小眉头,明显犹豫了。
“不可以这样的!”
月皊小声地抗议。
她推过来的力道实在软绵绵,又改为弯着腰去抱江厌辞的手臂,想将人从椅子里拽起来。
可她那点力气,哪能撼动江厌辞半分?
拉扯间,掖在一侧的一角棉巾滑出来,裹身的棉巾散落开。
月皊第一时间发觉,在棉巾还未落下时手忙脚乱地拉拽着,那围在她身上的棉巾被她拽得乱七八糟。
不过倒也勉强遮了身。
棉巾散落的那一瞬间,江厌辞瞥见了那枚小红痣。
纵使棉巾很快被月皊重新拢好,江厌辞的视线里还有那粒小红痣。
那粒小小的鲜红红痣,仿佛透出了雪色的棉巾。
“三郎……”
江厌辞回过神来,抬眼望向月皊。
美人半遮,欲语还休,格外勾人。
江厌辞朝月皊伸出手。
怔怔望着他递过来的手,月皊懵懵的,一会儿明白他的意思,一会儿又稀里糊涂。
她想将手递过去,又在心里生出莫名其妙的,连她自己也不能理解的惧意。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月皊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因为她心里生出了一个积极荒唐的想法——三郎一直这样抬着手会不会累啊?
这样荒唐的念头,使得她慢吞吞地伸出手,将手轻轻放在江厌辞伸过来的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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