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见了也心喜,弯腰勾住了祁九肩膀耳语:“啊呀,小同学我跟你讲,你莫要管他了,他这个小狼崽子成天闹事情,家长也是个老油条,事端多得很。”
她越靠越近,鼻息碰到祁九耳畔鼻尖,不断地唠叨晏时清有多难对付,成天挂着个棺材脸,还顺带提了一嘴前两天带回来的那位喜欢偷东西的姑娘。
“小兄弟,这晏时清估计不是什么好人,这两天我都看到有警察来这里找过他,你这么乖,就不要跟他接触——”
祁九屏息往后仰,抱着书包退了好几步,脸涨得红红的:“关你什——嘶!”
他咬到了舌尖,疼得小脸一皱,还要故意摆出一副凶巴巴样子。
祁九眼角含着生理泪水,毫无威慑力地学周青先嚷嚷:“关你什么事!”
他说完就跑了,没管大娘在身后骂骂咧咧,耳尖还有些发臊,哒哒冲上二楼,挨家挨户敲门问到晏时清住处。
最左边的门口放了一个桶,污水蓄了满满当当,没有人去倒,漫出的水在地上形成水渍,一直延伸进房间里。
祁九敲了好一会门,又拖长声音慢悠悠地喊:“晏——时——清——”
里面静悄悄的,祁九抵着门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他瘪着嘴,临走前抱着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轻轻转了下门把手,没想门竟然打开了。
屋内黑漆漆的,随着他开门的动作才透进来一点光。
祁九打小教养好,知道不应该乱进别人房间,也不该这样胡乱打量。
但是他控制不住,晏时清的房间空得一眼就可以看完,祁九把视线挪到地上,觉得房间每一寸都很压抑。
空气弥漫一股水臭味,墙壁有雨水侵染的淡黄痕迹,唯一的窗户关得死死的,窗外零星灯光并没有给房间带来丁点温度。
书桌上摊着没有写完的资料,除此之外唯一的家具是架子床,晏时清安安静静地缩在上面。
“晏晏?”
祁九怯怯地开口,“我、我可以进来吗?”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像是一团尸体。
“尸体”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祁九便丢掉了以往那些礼仪,快步迈过去检查晏时清的情况。
当看对方样子时,祁九发出一声惊呼。
晏时清的状态很糟糕,在床上缩成紧紧一团,嘴唇龟裂,脸上弥漫不自然的红,呼吸急促且滚烫。
祁九手刚触上晏时清的额头便收回,快被这不正常的温度给烫伤了。
晏时清却被他的动作惊醒,用混沌迷茫的视线盯着面前的人好一会儿。
识别出眼前人是祁九的瞬间,晏时清骤地向墙壁那边缩了缩。
像躲避生人的兔子。
祁九心里咯噔一响,却顾不得这么多,急急忙忙拿手机打急救电话。
但是在他刚站起来,便被晏时清扣住了手腕。
晏时清的掌心发烫,温度高得吓人,祁九的那块皮肤像是挨上一块烫红的铁。
他什么也没说,眼里因生病显得湿润润的,眸底却晦涩,想把祁九吸进去一样。
“你得去医院!”
祁九着急地向他解释,“你生病了!”
晏时清不回答,勾着祁九的手腕拉进被窝,轻轻地放在颊边。
“晏时清!”
祁九难得正色,“你必须去,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晏时清依然不吭声,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看他。
门口的光将他眼睛上方打亮,显得晏时清很固执,与他虚弱的模样极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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