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未然吊着他去接秦甯的这段时间,林洛已经在脑海里又过了一段人生从小到大受的委屈,从家中破产到秦甯聘请他为家庭教师,桩桩件件——
一肚子压抑不住的忿然。
看着面前一站一坐的两人,更是气,脸上还逞强着,但眼里不知不觉透出愤怒的情绪来。
白未然终于说话了。
“我猜你大概很不满,对这世界充满了无力,和不爽。”
“一遇到什么不如意的就开始想以前自己的种种不幸,越想越不幸,越想越委屈,仿佛世界的灾难都落在一个人头上,而你是在时代的重担下独自负重前行的孤.勇.者。”
他停了停。
“我对你也挺不爽的,我们俩今晚都需要好好泻火。”
他看向秦甯。
“今天我们来讲一个,之前没给你展开好好讲的课程。”
白未然声音徐缓。
“夫子孔之书中有这么一句话:【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
】”
林洛傻了眼。
面具男在给秦甯讲课?
而且讲的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
看秦甯乖巧听从的神色,他越发恼怒,妒嫉心越过了对自己冷然性格的操守。
“我才是他的老师。”
他怒斥白未然。
“……我才是秦甯的老师,你是什么人,你,也配?”
这话震慑的秦甯有些分神,多少余情未了。
白未然懒得搭理他,抬起左手,半空中一捏,林洛便发现自己声音哑了,张嘴没声,被关了话筒。
秦甯的脑袋被白未然右手按着转回来。
“认真听。”
他说。
“好话不说第二遍。”
“很多人读不重则不威,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原先稳重该是话不多,但精,而今却成了面瘫,假大空的道理,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稳重的立足点不对。”
“一个人为什么会稳重,是在清楚自己的原则立场上,守住自己的原则——绝不是话少了,装着一张脸,端着,总是手背在身后,不时冷笑一声,什么话也不说,让旁人猜心似的看自己脸色做事,那不叫稳重,那叫装。”
“你可以清楚知道这个人的原则立场,那不是一个灵活变动的东西,而且这种为人处世的原则会让你在与之相处间,舒服坦然,不是像成瘾的药物,不是一部声光顶级的电影看完以后的精神愉悦。”
白未然的左手一指林洛。
“而这个家伙说不喜欢你,不要你,在你被下药时,他做了什么呢?”
“他连做人最基本的尊重底线都没有了。”
“昨天说对你没兴趣,今天你被下药他不是送医而是享受你的哀求。”
白未然摇摇头。
“这样的人,必然学则不固。
他不重,没有根,没有原则,有原则不代表无欲拒,而是能挑选拒绝诱惑,没有原则的人,今天东南西北吹来诱惑的风,他就分不清楚方向了,这样的人,哪能做学问?哪怕是做了学问,也都是些废话。”
“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这句话要和后面的《乡党》篇一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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