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滢没什么胃口,用两口粥就下了餐桌,站窗边发起呆来。
倒不因为置气,下午回来时确实正在余怒,但那惹火之人没戳在眼窝子里,事情慢慢也往脑后抛去了。
她食不知味,是想起在马场时,丁淳被打断的那半句……
心地纯正,言谈直率,光是回想他那几句袒露,这张脸便还是烫的。
再想她进谢家前后的事,前头有多像一场噩梦,到后来,就顺利得多像一场美梦。
两相接壤,倒令人生出些不真实的迷瞪来。
门板响了响,织儿的声音跟过来:“姑娘,雁南苑来了人,说是五姑娘找您去一趟。”
月头都出来了喊她过去,大抵有什么要紧事。
擎着这样的想法,司滢挑灯去了雁南苑。
到地方时,袁逐玉还在用晚饭,等司滢到里间了,她才慢腾腾放下羹勺,清口起身。
“好看么?我三哥哥送的。”
袁逐玉朝司滢现了现手。
司滢看到一只珍珠软镯,细腻凝重,平滑剔透。
她那三哥哥,司滢也是听说过的。
据说跟她是龙凤胎,对她千依百顺,总爱寻摸些好东西给妹子用。
袁逐玉得意地把手伸过来:“全是东珠,我三哥哥捎信来,说时下好些姑娘都戴这个,可衬手了。”
“好看,戴在五姑娘手上更光润了。”
司滢笑着夸她。
袁逐玉举着手臂,在灯烛下头摆了又摆,才让人把东西拿了出来。
一只雨金的圆匣子,巴掌大小。
据袁逐玉所说,这是谢府大姑奶奶,也就是司滢那位干娘送的礼物。
匣子打开,里头是一枚枷楠香木手镯,赤金内壁,外环也钉着一圈小金珠。
“中晌送来的,你不在府里,我怕你院子里那些没轻没重的给摔了,便暂时帮你保管着。”
袁逐玉这样解释。
其实都知道是借口,袁逐玉摆明了对白天的事耿耿于怀,心里不舒称,便这样霸王作派,故意截一道手,又支使司滢跑这一趟。
见司滢不吭声,袁逐玉又问:“你今天出去……见谁了?”
“没见谁。”
司滢笑了笑,拿话敷衍她一句,收起东西道声谢就走了,没在那雁南苑里多留。
织儿气不过:“要我说,五姑娘真是太欺负人了,而且还是见人下碟。
郎君面前她不敢吭声,就会拿您撒气!”
走出一段,司滢忽然在笼烛下停住,举起手里的匣子看了看。
绕到盒子侧边,活拴拔开,居然还有个暗格,可暗格里头却又空无一物。
“怎么没东西?”
织儿讶异。
司滢抽出暗格里的垫布,就着光瞧了瞧:“有道印子,应该不是空的。”
“那八成是落在雁南苑了!”
织儿当即反应过来:“这可不兴弄丢,我去找找。”
她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要走。
走之前,还伸手指了指:“这头蚊虫多,姑娘往前走走,去廊子里等我罢,那段没什么灯,蛾蚋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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