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漂亮的眼睛会蒙上淡淡一层水雾。
谢钧崖曾想象过他忍泣的模样,果然比想象中还要好看。
但此时,谢钧崖更希望他眼中的泪光为另一个人流。
危野静静听着李掌柜的回忆,“别看大少爷文质彬彬,却有股子常人没有的锐气和闯劲,有一回他想要投一项风险很大的买卖,没一个人同意,但大少爷愣是瞒着老爷做成了。
要不是他次次胆大心细,谢家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后来老爷也就渐渐放手让他当家了。”
“……这一点像老爷年轻的时候。”
李掌柜偶然说起旧事,“当年老爷起家时,曾失败过,那次他负债累累,相当落魄地离开安城躲债,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李掌柜一脸叹服,“没想到过了不到一个月,老爷便独自带着一大笔钱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在外边吃了多少苦,瘦了一大圈。
他就是用那些钱还了债,东山再起,创下了谢家的基业。”
这是谢家旧事,只有几个老人才知道,李掌柜将其作为虎父无犬子的例证讲了出来。
危野却有些奇怪,谢父出去一个月就发了笔大财,与其说是经商天才,倒不如说是意外得了什么机遇。
他不由看了谢钧崖一眼,谢钧崖挑了挑眉,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
李掌柜走后,谢钧崖看着他笑,“大嫂心肠好。”
“那是因为我现在不缺钱,才会舍得把钱分给别人,更多是为做给其他掌柜看的。”
危野自嘲,“用心不纯,算什么好心?”
“论迹不论心。”
谢钧崖缓缓道,他说得很真诚,可见心中的确这么想,“何况就算都知道施恩能有回报,又有几个主家真会这样做?”
谢钧崖夸他好心,比谢束云夸他好看还让人不自在。
危野目光微闪起身要走,谢钧崖笑了一下,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周围商贩叫卖,孩童欢笑跑过身侧,充满人间烟火气。
谢钧崖枪口舔血多年,只是这么和他并肩走着,心头竟然安稳得出奇。
现在要是有敌袭,他可能会举不动枪,这想法让他勾了勾唇。
他侧头看向危野,唇边笑容却蓦然消失,目光一凝,“这是什么?”
“嗯?”
危野疑惑看向他,脖颈传来触感,谢钧崖按在一点红痕上,眯起眼,“这个时节可没有蚊子。”
少帅不笑的时候,眸光锐利如鹰,压迫感扑面而来。
危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定了定神,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哦,昨晚我抱着猫睡,大概是猫舔的。”
“你抱着猫睡了?”
谢钧崖呆住一瞬。
“是啊,你不是送给我了么?”
危野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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