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月在母亲的厉声鞭策中度过童年,练四功五法,耍花枪,倒立。
脸憋得通红,立不住,泪也跟着倒流。
她委屈巴巴喊妈妈:“我立不动了。”
秦漪斥她:“想上台,想成角儿,就得给我立着!”
老师说了:有志者,事竟成。
抱着“总有一天我会成角儿”
的想法,秦见月就这么立过了数不清的春夏秋冬,熬过了练不完的唱念做打。
她没喊过累。
青春期是个难熬的阶段,要经历倒仓。
通俗来说就是变声,对普通少年来说这只是正常发育阶段,但对戏曲演员是个艰涩的难关。
嗓子对唱曲儿的而言至关重要,要求也格外苛刻。
倒仓像是渡劫,熬不熬得过,能不能有副成熟的好嗓音,全看造化。
一将功成万骨枯,秦见月就是为数不多的出头的几个。
她记得秦漪对她为数不多的美言,那句“看来月月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让她高兴好久。
一个人能找到自己的乐趣,及时发挥出天赋,得多不容易。
风霜雨雪她很少再提,只不过偶尔某些委屈时刻,会像一块细石压迫着心头柔嫩之处,慢性的磨损让疼痛显得不那么锐利,却后劲十足地抵住她坚固的信念。
秦见月慢悠悠地开着车,午后日光刺着眼皮。
她微微眯眼。
秦漪在给秦沣打电话:“我跟月月出来逛街,你到哪儿了?——那行,我先问问月月方不方便。”
她捂着手机声筒,看向见月:“你哥说他也要买两套好衣服,叫你帮忙斟酌斟酌。”
秦见月迟钝地“嗯?”
了一声,看一眼妈妈:“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只是吃个饭而已。
你们搞得我都紧张了。”
秦漪说:“这不是不想给你丢面子吗?”
秦见月想了想:“我问问阿礼有没有衣服给他穿,你叫他先别买。
花冤枉钱,又买不到足够好的。”
秦漪欣然同意:“我跟他说。”
回到家里,一下变得无所事事,秦见月心中空荡,说不清是轻松了还是更为沉重。
“春春春”
的群聊界面,最后是孟贞的话:我尽可能再争取一下吧。
我知道大家都很累,这段时间也的确辛苦,很不容易。
各自调节好心态,说到底也就是一个节目而已,这次没办成还有下次,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才能总会有用武之地。
一大段绿色的框映在眼中。
没人再回复,这沉默中有失望亦有失落。
秦见月反复读了几遍老师的话,心稍稍静下来一些。
刚才一路闷热的掌心总算褪去一层灼人的燥。
倾诉是最好的排解方式,秦见月把这件事告诉了齐羽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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