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听他这话,又用力翻了一个。
多褶的眼皮嵌成一道深痕,又随翻下来的黑眼球拉成波澜不惊的皱纸。
她说:“很不自然。”
太刻意了。
顾弈掩唇轻笑:“那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本来不知道,只觉得有点怪,朦朦胧胧的,今天下午算是彻底知道了。
点烟这事能追溯到老早老早!
顾弈真是心眼多,这么早就在泡她了。
见她不语,顾弈说:“那你还给别人点吗?”
“不了。”
青豆把最后一口酒酿馒头包进嘴里,神情刚正不阿,“我谁也不给了。”
顾弈壮实了不少,还是那件开司米薄毛衣,却不再如高中时飘扬。
二十一岁的他,毛衫半贴在身上,露出发达又招摇的身架子。
顾弈闻言转身走人,旋即又讪讪回头,活动的下颌透露出忍耐。
那一幕和青豆记忆里第一次去找大哥的场景重合。
青豆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顾弈长大了的想法。
下一秒,想法打消......
眼前兜头罩一片黑影,紧接着,嘴里被强势塞一个馒头。
这么会功夫,酒酿馒头更冷了,皮发韧难咬。
“也行,谁都不给点也行,你说到做到。”
顾弈破罐破摔,拿她没办法。
下午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至少,在青豆点烟后,傅安洲明显会意,释出明确退让。
这种男人之间的角力,就像打九球,心理在暗处,结果在明处。
他勾住青豆小指,自说自话跟她拉了个勾。
青豆默默啃馒头,抬头对上他的凝视的眼,心头一击,迅疾垂下眼帘,点雪的睫毛慌忙眨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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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左手牵婷婷,右手拎烟火,不合时宜地闯进雪天烂漫的对话环境:“哟,稀客啊。”
方才雪歇,她生怕雪后涨价,拉婷婷去买烟火。
一出门,这天空就跟扯破的棉絮似的,刮了她一嘴的风。
她吃进风,一个劲打嗝。
看见青豆顾弈,嗝也没停。
打完招呼,嗝又上来了。
她从塑料袋里抽了盒火树银花,其他交给婷婷,让她先回去。
“哎呀,新衣服啊!
好漂亮啊!”
青豆裹在大号黑皮袄里,俏得像只鬼精的白头翁,“我还要去找你呢。”
自从素素不再去录像厅,也不来家属院,青豆都碰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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