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漪漪抿唇又松开,嗫嚅片刻,将嘴一扁,一把抱住周寅带着哭腔道:“阿寅,我好感动,从未有人这样待我好过。”
周寅目光空空地被她抱着,有些措手不及。
“父亲母亲待我好,是因为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对我好是将我悉心养育成人。
可阿寅与我非亲非故,却对我好支持我做我喜欢的事,这是全然不同的。”
谈漪漪憋着眼泪不往下掉,吭吭哧哧,“我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算学和金银是不对的,只敢偷偷喜欢。
你让我知道我可以喜欢,还为我寻机会让我做我喜欢的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周寅轻轻拍拍谈漪漪后背安抚。
此次出行秘密,二人皆将丫鬟留在谢家,车上只有她们二人。
她没什么神情,语气却再温柔不过:“我们是好朋友,不要说报答不报答。”
何况她想要的从不需人来报答,她自会取走。
“阿寅,虽然我如今没什么本事,日后也可能依旧没什么本事,但只要你用的到我,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谈漪漪说到这里泪意散去,净想着要为周寅肝脑涂地去了。
周寅自然地从她怀抱中脱身,满面认真:“不要妄自菲薄,我也不要你赴汤蹈火,你好好的就是。”
谈漪漪又笑又哭,有些累了,便偎过来靠在周寅肩头,终于安静下来:“阿寅。”
周寅垂眼盯着裙上银线绣的莲花暗纹应声:“在的。”
谈漪漪问:“你是不是真的观音啊?”
“啊?”
周寅似被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得没反应过来,待听懂后有些哭笑不得,“我是人啊。”
马车缓缓行到慕虎馆外,戴上幂篱,两人下了马车,挽着向馆中去。
馆中药童一眼认出周寅,上前搭话:“周女郎,神医正在为人诊病,请随我到厢房歇息片刻。”
便入厢房,药童为二人拉开椅子又斟了茶才出去。
周寅与谈漪漪并肩而坐,摘下幂篱后转头发现她脸色不大好:“漪漪?”
“阿寅,我好紧张。”
谈漪漪紧张过头,实话实说。
虽然说了即使没选上有这样的经历也会开心,可是机会难得,也许她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次正正经经与银钱打交道的机会,说到底她不想错过。
周寅将热茶递给她,说些别的转移她的紧张感:“别紧张。
对了,我与鹿神医相识还是因为他到府上为我舅母诊出喜脉,顺便为她保胎。
他诊脉时无意提及馆中账目堆积,我当时便想到你了。”
谈漪漪将热茶摩在手心,来了谈兴:“鹿神医果然很厉害吗?”
周寅沉吟:“我不通医术,但应该是很厉害的?”
“肯定很厉害,他如今在京中名气好大。
若没有真材实料,肯定会露馅,从而得罪人!”
谈漪漪一本正经地做出判断。
她顿时又有些泄气:“这样厉害的人,要求一定很严格,他会不会见我是女孩便考也不考我就让我走人?”
与其说是盘算账目,更是来找一份活计。
当世出门做活不止是多招男子,凡男女竞争者几乎皆招男子。
周寅不解:“为什么是女孩就不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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