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就当是备忘录吧。”
“你是怕自己会失去什么吗?泰勒,你太杞人忧天了,那还不至于会消除你的记忆。”
是不至于消除,但记忆可能会模糊、消退、涣散。
药物其他的副作用是暂时的,我还受得了,可是,我很害怕自己会失去记忆。
她说:“不管怎么说,你成功的机会是很大的,你自己也很清楚。
它是有一点风险,但也只不过是风险,很轻微的风险。”
换成是她,失去记忆也许反而是一种幸福。
我说:“就算没事,先把一些事情记下来还是会让我比较安心。”
“如果你不想注射,也不必勉强。
等你有心理准备了,自然就会做了。”
“不,我想做。”
这话好像是说来给自己壮胆。
“那今晚就得进行了。”
“我知道。
可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
“你可能就不会想写了。”
“除非我控制不了自己。”
药物有一些不太需要担心的潜在副作用,书写狂就是其中之一。
“等恶心的反应出现后,看看你会想些什么。”
她对我笑笑,仿佛在安慰我,“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些不敢释放出来的东西吧。”
这话听起来不太舒服,我连想都不愿去想。
我说:“来吧,我们开始吧。”
空气中闻得到一种热带的气息,混杂着氯的药水味。
那是从饭店一楼的游泳池飘上来的。
这几年,巴东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国际港口,到处都是外国人。
有印度人、菲律宾人、韩国人,还有像我和黛安这种四处流浪的美国人。
我们这种人负担不起豪华交通工具的费用,也没有资格参加联合国批准的殖民计划。
这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城市,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城市,特别是“新烈火莫熄改革运动”
分子在雅加达掌握政权之后。
不过,饭店里是安全的。
星星都出来了,灿烂闪烁,遍撒夜空。
此刻,大拱门的顶峰就成了整个天空最明亮的景致。
它散发着银色光芒,看起来像一个细细的字母U,被一位不太识字的上帝写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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