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荼荼惊愕地站起,踩在椅子上,踮起脚,仰着脖子望。
铜箭穿进房梁一半,扎得又稳又狠,她拔|出|来都费力。
这么硬的木头桩子都能穿进去,目标要是换成人,大约是能射穿一只手的。
唐荼荼又试了几回,这掌心弩准头也极佳,几乎没有角度偏移,只有瞄不准,没有射不准的。
她这屋子不小,站在门边能射进内屋,射距起码有十步。
实乃保命神器啊!
队长真是太靠谱了!
忍着头疼也要换出魂儿来,把这东西交给她。
唐荼荼忙塞进荷包里装好,剩下的零件也全整理好,藏进妆奁最底层。
到晚上时,她脖子上的指印还没消,只好搽了厚厚一层粉,把那几根指印盖得严严实实的,去前厅用饭。
唐厚孜刚回来不多时,酒意还没大下去,坐在饭桌上顾不上动筷,逮着萧临风大夸特夸,说书似的给爹娘和妹妹讲。
“那举人咄咄逼人,萧公子却不紧不慢地说——一将功成,是千万尸骨堆出来的,皇上才不是为了一个行军鲁莽的将军哭……”
他换个方向,压低声音模仿萧临风讲话:“哼,尺二秀才,就当自己有纸上谈兵的能耐?念你的孔孟去罢!”
“爹,母亲!
你们不知道,满座的举人听完这席话啊,立刻摧眉折腰,再不敢对萧公子露出不忿的神情了。
没一会儿工夫,来赴宴的举人全知道这场论辩了,听说还有人记了小稿下来,留着回去慢慢品读呢!”
他就差把萧临风夸成武曲星下凡、兵圣贤在世了。
那可不是!
唐荼荼听得挺乐,江队的S评级不是靠体术评上去的,是靠他超绝的军事素养评的,基地军校一等生,比这群文举人必然要好得多。
唐老爷听得却皱起眉。
这萧才子今日宴上大出风头的事儿,他也有所耳闻,总觉得不妥:一边妄猜圣心,一边大放厥词,一个少年,如此行径太冒失了。
这话,唐老爷本也不会说,可眼下瞧义山对萧临风推崇备至,一副“男儿当如是”
的样子,唐老爷立刻截断,落了句重话:“义山,不可糊涂!”
“爹爹你说!”
唐厚孜忙停下话,听他爹徐徐道。
“君子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
你们既是同一拨中举的,那大伙儿也算是半个同窗了,他当着众同窗的面,叫那举人下不来台,可见是个狂生。
义山,你不可学他。”
“可他说的道理无一处错的,为何不能诉之于口?难道只有藏拙守愚,才是对的吗?”
唐厚孜没能听进去。
眼看着他父子俩又要争起来了。
“老爷。”
唐夫人温柔呵斥一声:“义山好不容易交个朋友,你都没见过那孩子,怎么能妄下评断呢?”
唐老爷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点头道:“那就凭本心去相处罢。”
爹爹这话虽然古板,唐荼荼却觉得深有道理。
中庸之道,多数时候是能走得更长远的,队长脾气刚毅,未必是好事。
她才想到这头,便见哥哥又眉飞色舞道:“我还把咱家住址说与萧才子听了,邀他改天来咱们府上玩。”
“咳!”
唐荼荼被一口粥呛在喉咙口,捂着嘴咳得惊天动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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