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让人觉得是梨膏糖甜到了她的心窝里。
姚文静幽幽地看着时蔓的笑容,难受地跑到院子后墙外两三口报复性地吃完那个糖水蜜橘罐头,再把玻璃罐狠狠往地上一砸,摔得四分五裂的玻璃片映着她暴跳如雷的表情。
。
她不仅家境和汪冬云比起来,输得彻彻底底。
更不明白时蔓怎么忽然变了,变得那么不如她的意,变得那么气人。
……
另一边,时蔓和汪冬云因为一块梨膏糖成了好朋友。
女孩子的友谊就是那么奇妙且迅速。
她和汪冬云手挽手回到屋里,各自坐下,汪冬云在清点父亲寄过来的零食物件,时蔓则打开父母的回信。
时蔓其实原本家境也很好,所以才娇生惯养长大。
只不过半年前,父母身为高级知识分子,前往边疆最苦的地方支援建设,还把年纪小的妹妹也带过去了,只留时蔓一人留在京北。
时蔓一直和父母保持信件联络,他们在信中总是口吻轻松,用诗意的文字描述着边疆的天有多清澈,风有多自由,好像去那里是享福,从不说他们的生活有多苦。
时蔓做了那个噩梦后才知道,父母在那边其实艰难得很,他们干很重的活儿,吃的也不好,一家人都营养不良,连个鸡蛋都舍不得吃。
后来,妹妹还被人拐卖了,父母二人都陷入深深自责,接连生病。
再加上那边连个像样的卫生所都没有,许多药物短缺,父母这一病,就是一病不起。
而这些,他们在信里从来不提。
直到1977年的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时蔓忽然收到父母的死讯。
那股刺骨寒冷的感觉,她醒来仍然记忆犹新,痛彻心扉。
他们就是那样,有文人的傲骨,不肯低头说自己苦楚,尤其是时蔓总在信里埋怨与凌振的婚姻,他们就更不好开口了吧。
时蔓望着信纸上父亲不如以前遒劲有力的笔迹,鼻尖泛酸。
再怎么着,她也不能让梦境里关于家人的事成真。
信上,父母一人写了一段。
父亲问她进入文工团后的工作感受如何,要团结同志,积极上进。
母亲则问她和凌振的事儿怎么样了,很关心凌振是怎样的性格与为人。
时蔓上次去信的时候迫不及待与父母说了自己与凌振相亲的事,当时觉得炫耀起来十分得意,现在却懊恼得她直皱鼻子。
她措辞好久,先叮嘱父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又提醒他们最近人贩子活动猖獗,要小心妹妹安危。
最后,她写下,“我与凌振不适合。”
刚落笔最后一个字,就听到外面吵了两句,熙熙攘攘的,声音很大,像菜市场似的。
汪冬云刚出去,就又气鼓鼓走回来,时蔓问她,“怎么了?”
汪冬云委屈得眼泪一包,“还不是姚文静,非说你进我们一分队是靠的凌副团长,大伙儿明明都知道你婉拒了凌副团长,她就是不信,说你是骗我们的,说你私底下和凌副团长打得火热。”
“……五分队那些女兵都信了她,说她是你好姐妹,肯定最知道你。”
汪冬云生气极了,小脸微鼓,“但是我说,哪有这样做好姐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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