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切的苦难,当你彻底释怀,便都可以用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揭过去。
但时蔓不行,她没有父亲开阔的气概,也没有母亲坚韧的心性,所以她百感交集。
为自己的经历,为自己做过的噩梦,哭得一塌糊涂。
时蔓不是爱哭的性子,但在父母面前,她可以掉再多的眼泪,也不会被嫌弃,被批评。
……
哭得感觉眼睛都快肿了,时蔓才停下来。
她还是要小心些,不能变丑。
父母看她的“水龙头”
终于关上,摇摇头,这孩子果然没怎么变,依然那样爱臭美。
一家人坐到沙发上,时蔓把随身携带的梳子拿出来,递给母亲,撒娇着要她给她梳辫子。
“妈,你们怎么能回来了?信里完全都没说。”
时蔓睁着大眼睛,想起自己还在计划着怎么盘算让他们早些回来。
没想到如此惊喜,他们就这么回来了。
时母给时蔓梳着她又黑又亮的长发,垂下眼说:“我们也不太清楚。
都是上面忽然通知的。
前两天才通知,就让我们赶紧收拾行李,转眼就把我们送上了回来的火车。”
“是啊,都还没来得及给你写信,我们就像做梦似的,这就到家了。”
父母怔怔说着,比时蔓还懵,都好几天了,这都已经重新踏上了京北城的土地,站在了家门口,都还没缓过神。
“蔓蔓,不是你在部队里帮忙走动的关系?”
时母见时蔓这么问,觉得奇怪,他们一路上回来,都非常顺利,还以为是时蔓的功劳。
“我哪有这个能耐。”
时蔓如实回答,虽然她去蒲首长家里做客表演过,蒲永言也在追求她,但没有确定关系前,她是不可能拜托他这种事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父紧皱着眉,还在拼命想。
他实在想不到谁会帮他家?
“算了,以后总会知道的。”
时蔓搂住母亲的胳膊,“爸妈,先别想了,刚回来,家里什么都还没有,我们去国营饭店吃吧,再去百货大楼买些东西。”
时蔓盘算得清清楚楚,脸上洋溢着幸福得如同小孩子一般的笑容。
只有见到父母,待在父母身边,才有那种无法形容的安全感,无比轻松。
“对了,妹妹呢?在楼上睡觉?”
时蔓拎起包,“她那小馋猫不是最喜欢吃好吃的了?得叫上她,不然知道我们去饭店、逛商场不叫她,回来又得吵我们。”
话说出口,父母的表情瞬间凝固。
随即,他们的眼神黯淡下去,唇瓣轻轻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时蔓心头一紧,顿时意识到什么,拽住母亲的手问:“妹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时父痛苦地闭上眼,有泪水从他褶皱丛生的眼角滑落。
这是时蔓第一次看到父亲掉眼泪,心头仿佛被重重捶了一下。
时母顿了又顿,生涩艰难地说道:“你妹妹,在回来的火车上,丢了。”
又一把重重的锤子,敲得时蔓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还以为,还以为父母回来了,一切梦境里的苦厄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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