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影一直没离开,始终守在谢砚之二十米范围内。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亲眼目睹谢砚之的身体在一步一步恶化。
十日前,他至少还不会痛到吐血,偶尔有血丝,也是被他自己咬破的。
如今这血就跟不要钱似的,说流就流,说喷就喷,影看得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有些话纵是不该由他来说,他仍忍不住说出了口。
“公子!
您若再不回去……怕是,怕是……”
谢砚之闻言,缓缓摇头:“无妨,这点痛我尚且能忍。”
他绝无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回去。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至少还能再撑三个月。
三个月能做太多事,倘若现在就回去,必将功亏一篑。
思考间,谢砚之又紧紧攥住那枚相思子,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碾成齑粉。
况且,他还有件尚未完成的心事。
话是这么说,可瞧谢砚之如今这副模样,怕是一点都不轻松。
白到近乎透明的额角上青筋根根爆起,冷汗亦如流水般淌过面颊,简直触目惊心。
可影知道,自己根本劝不动谢砚之。
他一贯对自己狠,向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也正因如此,影才会选择效忠谢砚之,否则,光凭一个“救命之恩”
,还真不值得他替一个十五六的少年郎卖命。
又过近半炷香时间,那波毁天灭地般的痛感方才有要消逝的迹象。
谢砚之面色终于恢复正常,他不紧不慢抹去蜿蜒在唇角的血迹,推开影,勉力站起,尔后,抬眸,看向某个方向。
风自西北方吹来,掀起谢砚之鬓角的发。
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在风中簌簌作响,影顺着谢砚之目光望去,盯着风来的方向,大声呵斥道:“何方鼠辈?还不速速滚出来!”
他尾音才落,一个裹着黑斗篷,浑身上下遮得密不透风的男子赫然现出身形。
那男子身形修长,纵是打扮成这副鬼样子亦难掩其风姿,正是那失了智的老白脸——付星寒。
付星寒深谙“反派死于话多”
的人生真理,甫一现身,便对谢砚之发起进攻。
他是为取谢砚之狗命而来,这一击拼尽全力,不敢有半点保留。
“砰——”
只闻一声巨响,谢砚之身后碧波万顷的洞庭湖骤然掀起丈余高的波浪。
被浪卷上岸的鱼虾俱已炸裂,化作肉泥散开。
(第3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