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浓雾薄,黑沉沉的夜色仿佛在天际泼了一抹浓墨,月光透不过云层,可医院的灯火通明。
黑色的卡宴在路面疾驰,开车的人赶时间赶到毫不在意豪车的磨损,一道刺耳的刹车声过后,急停在医院门口。
后座车门被打开,傅知宴一身寒气地朝着住院区大步走去?,神色沉得吓人。
扶婳的病房在十二楼,从电梯中出来?,一进入走廊,就看见了病房门外守着的几人。
扶钊拦在门口,扶家父母两人皱着眉,几人不知道在争论什么,看到他之后,立马打住了话头。
李曼笙眼眶湿红,像是刚哭过一场,眉心皱痕明显,微一点头:“小宴,你?来?了。”
傅知宴打了招呼,看向满脸不虞挡在病房门口的扶钊,低头道:“爷爷,扶婳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可担不起你?这声爷爷。”
老爷子?从鼻腔发?出一声“哼”
,看起来?极为不待见?他:“我早就说了这圈子?吃人,婳婳她心思单纯迟早要出事,你?们一个个跟我保证得好好的,结果现?在呢?”
他凌厉的目光扫向傅知宴:“你?当初跟我说会护她周全,就是这么护的?她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后半辈子?能不能醒过来?还是问题。”
平日里素来?古板严肃的老人此刻竟也?红了眼。
傅知宴听?到那句“后半辈子?能不能醒过来?还是问题”
,一直尽力维持着的冷静瞬间荡然无存,越过老爷子?推门闯入,语气显而易见?的慌乱:“我去?看看她。”
老爷子?的声音被隔绝在门外,病房里安静得恍如另一个世界。
一盏冷白的灯亮着,消毒水气味弥漫,洁白的病床上,扶婳静静地躺着,身上插着许多管子?,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
一股无力感涌上来?,傅知宴在门边怔了几秒,才有力气走到床边。
这么近一看更令人心颤,她头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绷带,平日里充满灵气的眼睛此刻紧闭着,深黑的长睫与惨白的肤色对?比更为明显。
吊瓶里的药水落下?,发?出滴答的响声,在如此静谧的环境里听?得一清二楚。
傅知宴握住她的手?腕,触及一片冰凉。
六月的天?,她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白得像纸张一样的手?臂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拍摄用的房子?是木头做的,扶婳摔下?来?时纷飞四溅的木屑划了她一身伤痕,连那张精致的脸上也?没幸免,留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傅知宴心疼地避开伤口碰了碰她的侧脸,轻声呢喃:“怎么办啊,醒了之后肯定?又要哭着说毁容了吧。”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傅知宴颓败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
病房之外,李曼笙不赞同地皱着眉:“爸,你?这么骗小宴做什么?你?明知道,他对?婳婳的关心不比我们几个少。”
扶老爷子?一横眉毛:“我哪里骗他了?医生是不是说有一定?几率醒不过来??”
“那是当时,现?在不是脱离危险了吗?”
李曼笙在原地踏了几步平复心情,好声好气地讲道理:“爸,我知道你?不希望婳婳进娱乐圈,但是她喜欢,我们尊重她的选择,小宴也?是支持她的爱好。”
老爷子?熄了声,扶昶见?状,立马上前搭腔:“对?呀爸,也?不是小宴一个人的错,婳婳进娱乐圈我当时也?是鼎力支持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出口老爷子?终于找到撒气的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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