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复暄能听到诸伏景光在想什么，一定会说我本来就知道，但龙神没有搜魂的想法。
他只是转头看向安室透，询问道：“后续你能处理吧。”
降谷零：“……我能。”
这已经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他这会思绪乱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有回去仔细研读一番日本神话的打算。
白发青年笑了一下，将怀里的提灯递给他。
见金发男人接过，尽量用简单的话语解释：“是谢明釉用乌骨木和东华纸做的灯，水火不侵，千年不腐。
灯油，嗯…我选的是清溪里的白玉沙，想换成别的材质也可以，更好一点的就用素华磨成粉末。
但吸引已死凡人，它就够了。”
降谷零只觉灯柄烫手，在林间方寸月光下，他看到这些走来的人男女各异，皆是栩栩如生桃花枯骨。
他破罐破摔道：“我总不能带着他们离开。”
“行。
那就把灯熄了吧。”
花复暄眉眼平和，眼瞳颜色清艳如故，“回头喊你们警方的人来处理。”
出乎意料的，他比降谷零想象中好说话太多。
在确认过——至少表面看来——白发青年和组织并无关联之后——他的态度就好了不少。
虽仍对其抱有警惕之心，但总不会随时以波本的态度应对了。
花复暄话说得坦荡，降谷零却只觉头疼，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他转而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龙神便笑：“不是说了吗，带你来看谜底。”
“——也满足我的好奇心。”
他一字一句说得诚恳。
“毕竟求真者追本溯源，贪恋红尘的敬畏生死。
谢明釉既引我至此，我替他为诸君还来天理昭昭。”
“如此而已。”
这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降谷零只是惊异于他的坦诚，似是全然不在意被试探。
花复暄弹指间熄灭烛火，于是月光便如同融化的蜡、瓢泼的雪那般，波光粼粼地洒落在遍地枯叶和逝者身上。
降谷零只能感谢诸伏高明的先见之明，好在外面看守巡逻的警员都被他换成了公安的人，否则还不得轰动整个新野署。
而唯一存在的亡魂诸伏景光站在他身边，半透明的手指穿过了金色发丝。
花复暄只负责揭开真相，带他们出去就完全没这个必要，都是二十多三十的成年人了。
后续处理工作扔给公安，他拿着一杯奶茶，同诸伏景光在新野署门口闲聊起来：“没想到解决的这么快？”
诸伏景光如实道：“确实出乎意料……”
“那是因为视角不同。”
龙神平静陈述，温静指出缘由，“我观星象、知世事，因而一眼辨是非。”
“但——。
你们凡人，是做不到的。”
他歪了歪头：“如若今夜无我，你那位…相识多年的挚友？总之，还有你兄长，应当是认不出的。”
“因为从未见过，自然不会想到这些。
更何况，你们习惯了子不语怪力乱神，怎么可能主动去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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