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村上次不曾看过这戏,现在看到台上布一个桃花湖景,倒觉得耳目一新。
后来女郎唱歌洗衣,少年上场寻死,为桃花和歌色所陶醉了。
及至警察追上,男子反向女郎呼救,女郎把自己的衣服,脱给少年穿了,女郎倒穿了湿衣服,于是救了少年的命。
水村一见,不觉受了重大的感触,以后台上演什么,他竟是丝毫不知道了。
太湖回头一看,呀了一声道:“水村!
水村!
你怎样脸上变成这样苍白的样子,你有所感动吗?”
新野道:“是我不好,不曾打听今天表演的是些什么节目,糊里糊涂就来了。
走罢!”
说毕,他先起身。
大家见水村脸色转变,一言不发,也不敢留恋,一齐走了出来。
水村的脸色,依然是苍白的,新野走向前,握住了他的手,摇撼了几下,笑着低声问道:“水村,你觉得怎样,心里很难过吗?”
水村摇了摇头道:“不怎么样难过。
只是一幕戏,太巧了。”
大家听说,好像今天来请他看戏,是有意刺激他似的,都很难为情,不能说什么,雇了街上一部公用的汽车,就同到清凉山来。
到家之后,莫新野首先和水村作了三个长揖,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真料不到今天他们歌舞的剧本,倒有《满江红》在内。”
水村笑道:“这倒无所谓,我总是于心不安的,就是不看这出《满江红》,不见得我心里泰然无事。
大丈夫丢得开,放得下,说些什么?哈哈!”
说毕放声大笑。
大家见他如此,也就不以为意。
但是从次日起,每日吃过午饭,水村就不见了。
一直到了夜深,他才能够回来。
问他到哪里去了?他只说是到城里找娱乐去了。
但是他虽是在找娱乐,回得家来,却满脸都是愁容。
跟着人也一天消瘦似一天。
到了第四天,新野有些不放心。
就私下跟着水村后面,看他到哪里去?及至他到的所在一看,不是别处,正是,上次同看《满江红》的春江大戏院。
看看戏院外面所悬的歌舞节目,正有《满江红》一剧。
新野和莺花歌舞团本来是很熟的,和他们一打听,据说这出戏,非常之能叫座,若是象现在这种情形,至少能连期公演一个月。
新野一听,倒吃了一惊,果然如此,水村回回来听,日一出,晚一出,非把他忧死不可!
心里想着,向戏院里看看,只见水村斜坐着椅子上,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虽然在声色场中,他眼光射在台上,和平常的人,面着壁子一样,并不受一点感触。
新野心想,这倒怪,既是对于歌舞并没有什么兴趣,又何必花钱到这里来呢?于是坐在远远的地方,看他情形如何?及至到了《满江红》上场的时候,他的精神立刻兴奋起来,随着那舞台上人的动作,脸色随时变换。
到了那女子和男子换衣服的时候,他的脸色变成了苍白,及至警察追了过去,男女发生了爱情,水村却不住的点头,又有些叹息的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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