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
与“辗转”
也未曾拥有。
干脆说他找不到自己应有的苦闷、伤痛、忧郁。
我亲爱的高雅的温柔的少妇影子般的忧愁啊,您在哪里?他负面的经验只有长疖子的痛与长针眼的胀,与轻度痔疮。
其实他爱的不是哪一本外国文学书与书里的哪一个人,他渐渐明白,他爱的是外国文学书籍的气息,是嗅觉,尤其是封面与封底、油墨与纸。
新华书店里的外国文学书籍有一种特殊的激活鼻孔的神秘元素。
当然与羊汤铺、火烧店、豆腐脑挑子、酒缸的气味不同。
那时候没有酒吧,只有酒缸。
进门就看到了一个或者一排大缸,用提子打散白酒,缸边上有两三张桌子,光秃秃的木椅子,卖一点咸鱼、豆干、五香蚕豆。
关键在于,外国文学与中国文学的气味也不相同,巴尔扎克《人间喜剧》的油墨、封面与纸张,绝对与《家》《春》《秋》《骆驼祥子》不同,与《唐诗三百首》《古文观止》更不一样。
甚至于,西欧北美作家的书也与苏联图书气味有微妙的差别,别人不知道,仉仉知道。
欧洲文学书,翻译过来气味与它的人物一样强烈,像酒非酒,像“四合一”
香皂,像龙涎香,像强奸犯也像火枪手,像拳击的猛烈,也不无多毛的老娘儿们腋下腺体味儿。
调入院党委得到工资,他用当时的天价三元多钱购买了一本精装厚笔记册,册子里有绘画插图与作家名言。
我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鲁迅。
这世界要是没有爱情,它在我们心中还会有什么意义!
这就如一盏没有亮光的走马灯——歌德。
他在上面题了字:文采心波。
他开始了自己的文学写作生涯。
他信笔由缰,磕磕碰碰,东拉西扯,咕咕哝哝,诗诗文文……这个时候,神秘的神祇来造访了。
她名叫仉仉,开始他以为是叫唧唧。
她梳着男生式小分头,同学们说那是卓娅·科斯莫杰扬斯卡娅式的发型。
她面孔白皙,大眼睛目光炯炯。
她的形象既有女生的机敏叫作鬼机灵,又有男生的清爽叫作英俊峭拔。
她是新生,两个月后就当了学生会主席。
她的女而男的魅力无与伦比。
她的父母据说是极特殊的人物,虽然那时候谁也不在意谁的父母是谁。
有一位学生会的文体部长父亲是著名的本地军统头子。
是她到校党委来办事的时候说李文采的办公室里有外国文学的气息,先说到味儿,后找到了书架上的梅里美小说译本《卡尔曼》与《高龙巴》。
仉仉告诉李文采,卡尔曼在歌剧里普遍译作“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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