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宁不能直接问他。
楚及徽拂帘进马车里,就看到随宁抱腿蜷缩在角落里,他脸色倏地一变,意识到她大概又是药效发作,连忙从怀里拿出一粒药要喂进她嘴里。
但她意识好像有些模糊,眼尾泛红,身体却冷冰冰,靠在角落里怎么都不愿意抬头,等被他抱在怀里哄了又哄,才慢慢张开嘴,就着茶水被他喂下一粒捏碎了的药丸。
随宁从小在随府呆的那几年影响她颇大,让她痛了不说,病了也不让下人往上传,熬过去便算是无事发生。
倘若她在他面前装都不装,那就太痛太难受,熬不下去了。
药丸的药效没有立即发挥,随宁额头靠在楚及徽肩膀上,轻蹭着他的脖颈,她手指时紧时松抓着他的袍子,吻着他,他身体有些僵硬,由着她,却也仅是由着她。
她是清醒的,他也是清醒的。
随宁只能在心底一次次告诉自己,他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要去强求。
她是他最疼爱的表妹,足矣。
他们回去之前萧玉来了一趟,说自己外公擅长给女子看身子,可以让外公来看看随宁怎么样了——萧玉来时是被嬷嬷接进宫,回去也不是同一辆马车,但随宁那时看她的那一眼让她觉得随宁又是在装病和太子亲近,只觉浑身不自在。
她们本来就合不来,遇事难免把人往坏处想,萧玉觉得外公好歹是自家人,要是让他来把脉,至少能知道随宁这病是假是真。
但楚及徽拒绝了。
他说随宁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萧玉反而愣了,她就算再傻也知道他平时心疼随宁心疼成什么样。
连随宁摔一跤他都能一连三天问太监随宁好点没,今天他都在众人面前发了一通脾气,累了这种话怎么看都不像他会说出来的。
除非随宁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萧玉还想再问些什么,就听随宁迷迷糊糊喊表哥,娇滴滴的,楚及徽连忙哄着随宁睡一觉就好了。
萧玉一顿,旁人对随宁和太子之间关系的了解,皆是从各种传言里听取只言片语。
但萧玉跟着爹,时常能看见他们相处,每一次都会觉得她爹说太子只会娶正妃是错的。
只要随宁还在太子身边一天,不管她做下何等大的错事,她迟早都会是楚及徽的女人,被宠爱,被临幸,甚至于未来太子登基,即便她生下的孩子是个庶子,也极可能是下一任储君。
除非她离开东宫,永不出现。
……
随宁是被楚及徽抱回自己闺房,她蜷缩在他怀里,仿佛实在受不了这种又冷又热的感觉,只能依偎在他这个表哥身上缓解疼痛和难受。
他们这对表兄妹关系好,好到亲密无间,让随宁这里所有的下人都觉得自己伺候的是未来东宫女主人。
嬷嬷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随宁那样靠着太子,只退出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楚及徽陪她陪到半夜,直到房内烛灯燃尽,她情况因为马车上吃的药好转,呼吸平缓熟睡过去,他才慢慢给她垫着枕头。
他出去,交代一声嬷嬷不要吵随宁,便大步离去,不知道要做什么。
等第二天清早,他又来了一趟看随宁。
可随宁却像把晚上的事全都忘了,问她昨晚上在宫里出什么事,她轻轻倚坐床榻,只垂着眸说太医院昏睡过去后的事都没印象。
她知道在他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温顺乖巧,识得大体,备受人称赞,很多时候是个说谎都说不好的人。
楚及徽站在她面前,顿了顿,倒确实没主动提什么。
随宁身上的药性被压制下来,却没有解开,便时刻都会让人担心。
她看着楚及徽让嬷嬷退出去煎药,高大的身形不经意便透出天潢贵胄的贵气,他对她笑道:“不记得就不记得,都怪表哥让你受累,这些天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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