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
你怎么老不来啦?”
小铃儿紧紧的往屋里跑。
“你倒是听完了!
你大舅等你半天,等的不耐烦,就走啦;一半天还来呢!”
他母亲一边笑一边说。
“真是!
今天怎么竟是这样的事!
跟大舅说说李鸿章的事也好哇!”
“哟!
你又跟人家拌嘴啦?谁?跟李鸿章?”
“娘啊!
你要上学,可真不行,李鸿章早死啦!”
从书包里拿出画片,给他母亲看,“这不是他;不是跟日本讲和的奸细吗!”
“你这孩子!
一点规矩都不懂啦!
等你舅舅来,还是求他带你学手艺去,我知道李鸿章干吗?”
“学手艺,我可不干!
我现在当级长,慢慢的往上升,横是有做校长的那一天!
多么好!”
他摇晃着脑袋,向他母亲说。
“别美啦!
给我买线去!
青的白的两样一个铜子的!”
吃过晚饭小铃儿陪着母亲,坐在灯底下念书;他母亲替人家作些针黹。
念乏了,就同他母亲说些闲话。
“娘啊!
我父亲脸上有麻子没有?”
“这是打哪儿提起,他脸上甭提多么干净啦!”
“我父亲爱我不爱?给我买过吃食没有?”
“你都忘了!
哪一天从外边回来不是先去抱你,你姑母常常的说他:‘这可真是你的金蛋,抱着吧!
将来真许作大官增光耀祖呢!
’你父亲就眯罈眯罈的傻笑,搬起你的小脚指头,放在嘴边香香的亲着,气得你姑母又是恼又是笑。
——那时你真是又白又胖,着实的爱人。”
小铃儿不错眼珠的听他母亲说,仿佛听笑话似的,待了半天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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