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想象，当他们煞气腾腾地叫嚣着踏平某个部落的时候，有个人类坐在旁边乖巧地编着骨饰，声音丁零当啷的；或者认认真真地给螺贝刺猬涂眼睛，涂出来居然还蛮好看……
出征前，魔王亲手为人类穿上贴身的链甲，用护腕束紧袖子。
“别的不说，人类的孱弱躯体，怎么可能跟着魔族的勇士们长途骑马？”
兰缪尔：“……”
兰缪尔把长发编起来系了一枚白色的骨铃，正慢慢地用火石烧开一壶淡酒。
昏耀和臣属讨论政事的时候，他一般不说话，就在旁边一边做点什么事情一边听着，有什么意见私下里再和昏耀单独交谈。
最开始，魔王的臣属们简直痛苦不堪。
——仅仅片刻之后，他们愣愣看着跨上角马的人类，傻眼了。
兰缪尔淡淡一抬眼：“您又来了？吾王将我留在王庭，将骨钥交给一位信得过的魔族，叫他来掌管我不就好了。”
隔着老远，几个魔将撇撇嘴，指指点点。
昏耀低着头，而兰缪尔微微仰头。
魔王的鳞爪环过纤细的脖颈，在背后扣好锁扣，最后从自己的胸前取下骨钥，若无其事地套在人类的脖颈上。
他踩着金属马镫，攀上远远比自己高大的角马，稳稳地坐上了鞍鞯。
抬头时眼尾的那枚鳞片凛凛闪光。
仔细想想，笑话，他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奴隶拱手让给其他魔族，暂时也不行！
可恶，听起来很有道理，他为什么没想到？
昏耀看了看兰缪尔。
魔王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不行。”
“装模作样的人类……”
兰缪尔：“吾王教过我。”
从前，圣君在人间时虽然也学过骑术，但真正骑马的机会并不多，也没有跟随军队出征的经验。
但魔王酷爱骑马，骑术尤其精湛，前两年闲的没事溜人类的时候，就骑着马带兰缪尔到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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