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又有点事干了。
干活能治百病。
他心里盘算着:“换个屋顶,再买上些新盖碗,要顶好的,就又能开张了。
桌子椅子还都没有坏。”
他隔街冲对面那一片叫人痛心的瓦砾看去。
他总还算走运。
不过就是那些铺子,也还可以重建。
等雾季一来,铺子又可以开张,生意又会兴隆起来。
他朝着公共汽车站走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书场里还有一些贵重东西。
他一定要回去看一看。
可以带一些到南温泉去。
一转念,他又笑起自己来了。
这就象用筛子装粮食,装得越多,漏得也越多。
他继续走他的路。
他好受了一点。
起码他已经知道了他的损失究竟有多大。
这下他可以对这个挨炸的城市客观地看上一眼了。
是不是能写段鼓词,《炸不垮的城市——重庆》。
这完全是事实,一定会轰动。
他不知不觉,不由自主地就朝着唐家住的那一带走去。
他们住的旅馆还在。
这旅馆坐落在一堵高墙的后面,这堵墙遮住了室内的阳光,但却挡住了火势,救了这家旅馆。
所有别的房子全烧毁了。
这家旅馆看起来象一件破烂衣服上完好的扣子。
唐家也都没事。
看见他,唐四爷眼里涌出了泪水。
“我的老朋友,我们都以为您给炸死了。”
他哽咽着说。
四奶奶掉了秤。
她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条条发灰的松肉皮。
不过她的脾气一点也没改。
“您为什么不来看看我们?”
她嘟囔着说,“就我们一家子在这儿,真差点死了。”
“我这不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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