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眼睛是最信不过的。
我们所看见的,要么是虚伪的假象,要么是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
“那么我们该信什么呢?”
我问——既然眼睛如此不值得信任。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不是大陆人吧?”
我突然心血来潮地问。
本来不该问的,但意识到时话已出口。
“出生在台北。
孤儿。
六岁时被一对美国魔术师夫妇收养。
二十岁时他们在纽约郊外出车祸去世。
从此便开始周游世界。
我几乎走遍了地球的所有角落,除了南极。
你知道,那地方没人要看魔术。”
我莞尔一笑。
我以为他也会问问我的情况——工作啦家庭啦爱好啦。
但他没问。
根本没有要问的意思。
我松了口气。
他邀请我去看他的演出。
“今晚八点,体育馆。”
他招呼卡夫卡侍者拿来纸笔,用左手写了点什么递给我。
“给看门的老头儿看这个就能进去。”
他微笑着说,“票价不便宜。”
我道声谢谢,接过那张印有宾馆标志的淡蓝色便笺纸。
上面写着大大的,字体激烈向左倾——就像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拉扯着——的英文:ThankYou。
落款是Edward。
演出很精彩。
小丑上了发条似的跳来跳去,插科打诨。
老虎懒洋洋地,毫不费力地钻火圈。
大象随着爵士乐翩翩起舞。
一开始,我看得很开心。
简直无忧无虑。
但好景不长。
有一瞬间,我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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