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她。
察觉到他吻她,她才笑够了,再开口,一字一顿虽平实冷淡,却都是真心实意:
“沈京墨,你也应该找个女人结婚了。
你知道的,我们都耗不起了。”
他听到这里,脸色终于冷下去。
周身浑然一绷,放开她的手,跟着,就站了起来。
逆着光,都能看清,他满眼,满脸,都是被揉碎了的傲慢。
与今晚到现在,那难得的温润柔软,都碎了。
一触即碎,刻满了裂痕斑布、伤痕累累的复杂。
“你不应该再来打扰我。”
她也收回了手,指腹上,还有他嘴唇柔软的触感。
那么柔软,亲吻她时,呼呵着他低沉的鼻息,仿佛,可以触及他柔软的内心。
她知道,他心软了。
她知道他这么多年来,终于肯对她心软。
可她的心,却早已被坚硬的铜墙铁壁围拢住。
这么多年,密不透风,坚不可摧,不对任何人敞开,也不被任何人轻易地触碰。
如此就可以不再受伤害。
只有她和他知道,那背后藏着的是千疮百孔,藏的是伤痕遍布。
“很晚了,你走吧。”
她淡淡的一句,视线跟着不落痕迹地滑过他。
不再去看他,却都能感受到他周身凛凛。
“路上小心一点,路滑。
别再出意外了。”
她最后如是说,拿过酒杯,又开始喝酒。
他再没阻挠。
眼看着她一杯杯地斟满酒,再一杯杯地灌醉自己。
不知多久,她才察觉身畔空了。
他保留了他最后一丝的傲慢与自矜,踩过脚下绵软的地毯,终究是不落声色地走了。
她也饮尽最后一口酒,将酒杯,重重地放回桌面。
酸涩滚入喉间,她满眼酸涩,眼泪也却再也落不下来。
*
陈旖旎再清醒,是被手臂底下压着的手机的震感给震醒的。
梦中出现了六年前那个久违的梦境,满世界一片洁白中,她曾爱过的那个男人一身笔挺修长的洁白西装,多么好看。
他的新娘身着同样好看的圣洁婚纱,挽着他臂弯,于远处徐徐走来。
而她依然是那个人群之外的旁观者。
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再选择眼巴巴地张望他,转身,自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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