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功夫不到,李承允便出了主帐。
欧阳颂临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忍不住笑道:“上一次见你穿戴隆重,还是在大婚的时候。”
李承允轻咳了下,道:“殿下说笑了,时辰不早,我们?出发罢。”
欧阳颂临含笑点头,两人便快步往军营大门外走去,可才走了没几步,便见一个人影自帐后而出,径直向他们?走来?。
军营中的火把,照亮了对方的面容,李信缓缓抬头,眼眸被火光一衬,泛起微弱的棕色,仿佛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度。
他眉眼带笑,率先开了口:“殿下、承允。”
欧阳颂临见到李信,似乎有些意外,笑道:“你不是下午就忙完了么?怎么此?时还未回去?”
李信道:“父亲今日入宫了,故而交了些事情给我办,这才迟了些。”
此?言一处,欧阳颂临无声看了李承允一眼,但李承允面色淡淡,似乎没什?么反应,他便笑着接话道:“你们?兄弟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勤勉,对了,你可知道,今日是嘉宜县主的生辰宴?”
李信笑了笑,道:“是,在下确实听说了,所以,我便备了一份薄礼,不知可否请两位帮我带去?”
李信说罢,便从袖袋之中找出了一个小盒子,呈了过来?。
李承允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你为何不自?己送去?”
欧阳颂临也道:“是啊,我们?正好要去菲敏的生辰宴,你若无事,不如同我们?一起走?也好凑个热闹。”
李信垂眸笑笑,道:“我还有公务在身?,便不去凑热闹了,还请承允代劳吧。”
李承允这才半信半疑地将?盒子接了过来?,轻“嗯”
一声,算是答应了。
李信负手而立,目送李承允与?欧阳颂临离去。
随从见他们?走远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那份贺礼您选了那么久,为何不亲手送给县主呢?她一定?会喜欢的!”
李信默了片刻,道:“我既不在她的邀请之列,便没必要露面了。”
李信说完,便一转身?,向营帐的方向走去,高?大的身?影,很快便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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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春台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待杂耍班子一进场,众人更是欢呼起来?。
李惜惜手中抓着一把瓜子,都忘了嗑,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杂耍,只见两名大汉抬上一列长梯,就这么直愣愣地立在舞台正中,一人扶住一边,另有一身?材纤瘦的男子,额上绑一段红绸,翻着跟斗到了长梯前,待他收了身?势,先是对众人一拜,然?后便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攀上长梯,开始登阶。
长梯的每一阶都相距甚远,若换做寻常人,定?然?爬得十分吃力,但那男子却仿佛一只灵活的猴儿,仅凭一只手,三两下便攀到了长梯顶端,
待他在长梯顶端站定?之后,只靠单脚站立,看起来?摇摇欲坠,但男子却不慌不忙地对同伴喝了一声,“鞭子来?!”
话音落下,下方一人便将?捆好的鞭子扔了上去,男子伸手接过,身?子再次趔趄了一下,吓得贵女们?一阵惊呼。
而后,那男子便手持鞭子,在长梯顶上舞了起来?,长长的鞭子仿佛是一条灵蛇,在空中变幻出不同的形状,时而挥成一个圆圈,时而绕着男子旋转,时而勾住了长梯顶部,助男子在空中飞旋,这一系列动作,看得众人惊叫连连,纷纷拍手叫好。
李惜惜也忍不住道:“站得这么高?还要舞鞭子,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办?看他的身?形,也不会轻功啊!”
苏心禾笑了笑,这些把戏她在江南时看了不少?,大多数的危险,都是人演出来?的,不过是为了博人眼球,多讨些赏钱罢了,但眼前的表演,对这些京城之中的大家闺秀而言,却是难得一见,故而个个都看得瞠目结舌,喝彩声不曾断绝。
苏心禾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高?位之上的曾菲敏,忽然?觉得,对方将?生辰宴安排在这偏远的茉香园中,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玩乐,应当也是为其他的小姐妹着想——毕竟,与?其他姑娘比起来?,曾菲敏拥有难得的自?由。
曾菲敏似乎也感知到了这道目光,便下意识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瞬,随即各自?扭头看戏。
杂耍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众人皆叹为观止,连连赞叹。
欧阳予念也是啧啧称奇,她连忙扭头问曾菲敏:“表姐,这杂耍班子可真厉害,你是从哪儿找来?的?”
曾菲敏笑道:“这个杂耍班子,是从上百个京城周边的杂耍班子里选出来?的,可谓是百里挑一,自?然?精彩了。”
欧阳予念点了点头,道:“这杂耍比去年皇祖母寿诞上的节目,要好看多了。”
曾菲敏随口道:“去年皇外祖母的寿宴,张贵妃安排的节目大多出自?宫中伎人之手,看了那么多年,自?然?没什?么新意了。”
此?话言者?无意,但张婧婷却听者?有心,她开口道:“公主和县主有所不知,去年太后的寿宴前后,正值南方旱灾,前朝后宫的精力都在赈灾上,我姑母自?然?也想为太后尽孝,但太后的意思是一切从简,姑母这才缩减了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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