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二姑爷寇立了,他母亲是尤老爷的胞妹,嫁去了湖州寇家。
家中也是做的丝绸买卖,生意上得尤老爷助益不少。
由此这寇易一向对尤老爷有些惧怕,如今做了人家女婿,更怕了。
连带着也怕妙真。
因是表亲,虽有往来,可妙真嫌他成日家没正行,与他相交不深。
如今妹妹嫁了他,她愈发挑剔人,翻着眼皮回了个礼,“山高皇帝远的,谁知道你有没有欺负她。”
只得鹿瑛出来调和,“他说的倒是实话,姐姐不要多心,我是到那头去,头几个月有些不惯湖州的饮食,这才瘦了些。”
妙真眼一转,又笑起来,“眼下好了,回家就有得吃。
我出门时爹娘正吩咐厨房烧你平日最爱吃的菜呢。”
小厮们搬抬着行礼,众人寒暄等候。
良恭在后头看见个人,上前来打了个拱,“大姑娘,我看见位熟人,过去打个招呼。”
妙真看他一眼,点着头,眼睛好奇地跟着他向另一条栈道望去。
鹿瑛也跟着看,良恭穿着一身灰蓝的裋褐,行步却挺拔锵然,扎在人堆里格外显眼。
她心下好奇,因问:“姐姐,这人是谁?看着面生。”
“还不是爹娘闹着为我寻的小厮。
走到哪里他都跟着,像屁股后头长个尾巴,烦也烦死人了。”
妙真尽管这样说,可神色不见烦忧,反有丝得意。
那寇易听见二人说话,也凑来议论,“小厮?看气度可不像。
他会吃酒么?”
妙真横他一眼,“你可不许拉着他胡混!”
寇立无不遗憾,“那我只好等着安阆了。”
妙真早把魂眼飞得老远,耳畔也听不见他说的什么,只留心到良恭迎着那条栈道口走去,人还未到,途中就已放出笑来。
那笑与他平日大不一样,豪宕畅意,英气逼人的眉宇间夹着股子浪荡。
那栈道口正有艘客船靠岸,不是包船,下来的都是些鱼龙混杂的平头百姓。
良恭看见严癞头背着个包袱皮下来,老远便是一笑,“你这是去了哪里回来?”
“怎么在这里撞见你!”
严癞头又惊又喜,把疤疤癞癞的一颗光头抹了一把,淤青的嘴角咧开一个大笑,“我才由无锡替人收账回来,赌账,不好弄。
这班要钱不要命的,没你在真是不行,我只会动拳脚,不像你,动脑筋。
你瞧,弄得自己也挂了点伤。”
好在只嘴角一处带伤,胳膊腿尚齐全。
良恭把他拍一拍,“你是替谁去收账?”
“张大官人嘛,于三牵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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